谢宇珩那年刚好十岁,见到爹爹归来最是高兴。满心满意地往爹爹跟前凑,没想到爹爹只顾着自己在外面带回来的子女,一点眼色都没留给他母子俩。可想而知,刚十岁的小小少年对爹是多么的失望······那日迎接忠勇候回府时的情景,谢玉珩至今没忘。娘亲容氏一人站前面,自己站在她身后。一起向谢严行礼。谢严扶起夫人,客气地敷衍道:“这么多年,劳夫人操持家事了。”容氏淡淡地:“应该的。”呵!虚情假意!哪有你在外头惬意?左抱右揽······谢严又拍拍陌生的儿子谢玉珩就算了事,把这七八年的父爱就在这轻轻一拍之中。接着就是四个庶子女给夫人容氏行礼。容氏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先进府吧。”谢严先带着庶子庶女去祠堂上了香,登记族谱。然后才转移大厅。谢严和夫人端坐上位。谢玉珩先给谢严磕头。谢严赠谢玉珩一把刀鞘上镶嵌着几颗宝石的匕首,被谢玉珩随手扔在那个犄角旮旯里。然后是那两位庶子给谢夫人磕头。容氏赠他们各一套文房四宝。跟着是俩位庶女给容氏磕头。容氏赠一套头面。最后是两位姨娘分别给主母磕头敬茶。容氏每人赠了一件首饰。见礼就算完成了。谢严打着如意算盘,直接说把庶子女记挂到容氏身边,往后相看婚事才能高嫁高娶。张姨娘跟邱姨娘随即不干了,两人暗暗使了个眼色便拉着谢严衣袖,哭哭啼啼的:“呜呜,夫君,奴舍不得淮儿他们······”她们哪懂谢严的苦心?忠勇侯夫人容氏心想着:你们不愿,本夫人还不要呢!帮别人教导孩子本来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只有脑子混不吝的才愿意去做。于是,这件事也就作罢。只是没想到的是,谢严理所当然地把那俩个妾室跟四个庶子女,都安排到他自己的翡清院子里去住了。啧!果真如此!过往容氏也不是软性子可欺负的,她有自己的骄傲。她的骄傲来自于娘家,容家是根基深的世族,她爹爹是吏部尚书容竟生。自己更是容家最宠爱的嫡长女。容氏出嫁时可是有二百抬的嫁妆。这些年忠勇候不在京城,家里的田庄铺子都是她一手打理的。自从容氏知道谢严在外有了女人还生下几个庶子女后,抹干眼泪,把家政大权一手握住。因为她是从世家大族里出来的,理智第一,情爱第二。深知没了男人的宠爱,家里的财政大权得要牢牢地把握在手里。也就是银子得有。因此,容氏在谢严带着那俩个女人跟孩子们回京前,她就做了万全的准备。假使谢严对她还有夫妻之情,对儿子谢玉珩还有父子之爱。她也就选择睁着眼闭着眼。依旧相夫教子,平安度日。如若他露出一点宠妾灭妻,无视自己的嫡子的举动来。呵呵!可别怪她心狠,跟他耍心机。她有意在装修候府时,把候府分为东西两个部位。西院只有东院一半大小,留给谢严的那些女人跟庶子女住。没成想,谢严不负所望,果真跟他带回家的女人孩子们住到一起去了。你想那两个不是正经人家纳过来的妾室,手里除了谢严给她们度日子的体己银子,其它哪还有多余进账?更不用说像容氏有娘家陪的丰盛的嫁妆傍身,有强大的娘家为后盾。哪成想,容氏不与他们计较,那几个庶子女却无视她,任旧当着她的面,称他们的姨娘为:娘!这当然是不合规矩的称呼,不问官贾,庶子女只有称呼父亲的正妻为娘,对生养自己的母亲只能称一声:姨娘。容氏不是好惹的,那年谢严回来后不久就是新年,阖家团聚时,张姨娘跟邱姨娘目中无人,带着自己的孩子们直接坐到主桌上来了。容氏顿时沉下脸来,一声吼:“来人,把这两个没规矩的奴婢拉下去各打二十板子!”耳听见那几个庶子女大声嚷嚷:“你凭什么打俺娘?”“凭什么?凭我是候爷府里的当家主母!”容氏高坐在主位上,挺直腰杆,声音清亮,霸气地说道。在边关时,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是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的,哪有什么妻妾的规矩?这时,刚刚七岁的谢玉淮不干了,想几个月前在边疆,有哪一个见了他不恭敬地称呼一声:“大少爷”的?这回到京城,自己到成了个二少爷,底下的下人们不但不恭维着,还要规劝自己:二少爷,这样做不合规矩,那样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