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冥曜擡眸,从后视镜里看他。
他这才支支吾吾道:“曜哥,你是不是……欠了什麽情债?”
齐冥曜挑眉。
司机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条钻石项链,光是看着便觉得价值不菲。
紧接着他描绘了半个小时前的场景:
一个漂亮的女人拽着长裙踩着高跟鞋,走到他车头前。
她俯下身子来,对着车窗盯了几秒。
估计是以为车里没人,女人豪气地摘下脖颈上的项链,随意地挂在后视镜上。
等他反应过来,下车去追。
那漂亮女人已经坐上旁边的车,扬长而去。
司机说得很生动,甚至齐冥曜都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当时的场景。
多次被强调的是「漂亮」这个关键词。
齐冥曜对此没有异议。
只是他实在难以把「豪气地把项链甩在他的后视镜上」这个形容,和刚才那个在舞会上乖顺娇柔的人儿联系起来。
司机却更关注别的问题:“这得多少钱啊?”
“几千万。”齐冥曜答。
“多少?!”司机咂舌。
“还不止。”
虽然他这几年跟在齐冥曜身后,见识不少。但他还是难以理解有钱人的想法,怎麽能把这麽多钱,就这麽随意挂在别人车上。
齐冥曜拿着这条项链。
想起它在郁娇脖颈间熠熠生辉的样子,不过更漂亮的是她纤细雪白的天鹅颈。
他把玩着项链,摩挲着上面最耀眼的那颗钻石。
这会儿项链上早没了她的温度,倒是慢慢地沾染上了他的体温。
这是他打这通电话的原因。
而这也是,郁娇知道他会联系自己的原因。
“是谢礼。”郁娇柔柔地说。
紧接着就听对面笑了一声,显然不信:“当郁小姐的舞伴倒是个好差事。”
一支舞就换几千万。
“当时没有别的可以作谢礼了。”郁娇说得无辜。
郁家沿用着中式複古座机,一圈一圈的电话线被她勾馋在手指上,再一圈一圈地松开,仿佛钓鱼者在放鱼绳。
“我备好其他谢礼,会来赎……”
“明天来拿吧……”他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郁娇抿唇笑,绕着手指的线不再动,勒出的红痕仿佛被重量拉扯过,像是鱼咬鈎了。
那边再无话,很快就挂了电话。
但郁娇一直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许久,听着对面的嘟嘟声,莫名感到平静。
放回听筒,郁娇转身。
从楼梯口阴影处走出一个高大的人。
郁娇一惊。
“齐冥曜?”是郁景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