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是一声大力的砸门声,郁康安转身离去。
只留下江瑜一个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郁娇不敢出去,她抱紧自己躲在黑暗里。她害怕自己的撞见,成了压垮母亲的最后一颗稻草。
后来,她总是看到母亲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漂亮,却像是只剩下漂亮的空壳。
母亲有时候会问他们:“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们想跟着谁?”
这时大哥总是默默流泪,二哥嚎啕大哭,让妈妈别不要他和爸爸。
郁娇不知道说什麽,只好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
可他们并没有离婚。
甚至,成为了外界称道的模範夫妻。
不仅共同育有三个优秀的孩子,而且每每出现在衆人面前,他们总是互挽着手,彼此贴心照顾着对方。
郁江两家的利益牵扯错综複杂,不是离婚就能割舍得清楚的。
但后来,母亲再从未过问过。即使父亲应酬到半夜,即使有时候父亲的衬衣上有陌生的香水味,甚至有时撞上女秘书从家里走出来。
江瑜再未失去过体面。
她永远都是穿戴整齐,妆容姣好,面带温柔的笑容。
可郁娇却经常回想起,那个跪坐在地上绝望大哭的女人。
不在意,就不会受到伤害。
这是她在感情关系里,学到的第一课。
所以她为什麽要关心齐冥曜和别的女人是什麽关系,她绝不容许自己成为歇斯底里的女人。
齐冥曜见她久久不说话,退开些距离。
像是无声地捡起他刚才无意识的狼狈,表面上又恢複了矜贵自持。
“我们是什麽关系?”郁娇看着他。
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反问。
是啊,他们之间是什麽关系,他竟奢望她在意。
齐冥曜没再敢追问,也不敢再触碰这个话题。他自觉此时自己不堪一击,送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饿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喝点儿粥吧。”
而后,他转身,去接了杯常温水,放在她面前。
他还记得刚才她随口胡说的理由:“别喝太冰的。”
他盛了两碗粥过来,拉开椅子坐在郁娇的对面。
他们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似乎只专注在眼前的吃食上。
房间里安静得快让人窒息。
郁娇吃完后,出声道:“等会儿我就回去吧,打扰齐总太久时间了。”
齐冥曜放下汤匙,“我送你。”
郁娇没和他扭捏,跟着他一起下了楼。
小区门口外,停着一辆他们熟悉的车,郁道端正地站在车旁。
“看来用不着麻烦齐总了。”郁娇转头笑道。
齐冥曜的唇抿成一线,顿了一会儿,转向方向盘,踩下剎车,将车停至郁道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