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后,她都有些微怔。
她竟然下意识地示弱,这是她从来都不会的。她向来都是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哪会受点儿小伤就嚷嚷着疼。
但这招竟意外地好用。
“没生气,”齐冥曜的神色软和不少,在她唇上亲了亲。
也说不清,这个吻是在安抚她,还是在安抚自己。
郁娇并没有在医院待太长时间。
看守所里,郁景逸蜷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看着颓唐。
郁娇站在外面,自上而下看着他:“我说大哥今天没法儿下班吧,只是这班怎麽上到看守所里了。”
郁景逸擡起头来,看着她,倏然一笑:“难道你还想把你的两个哥哥都送进监狱?”
郁娇觉得可笑。
这个时候倒想起来和她谈亲缘关系了,好像无论他们对她做了什麽,只要是血缘,她就得得饶人处且饶人。
郁娇轻笑一声,语气轻松又漠然:“已经送进去一个了,再送进去一个,流程也很熟悉了。”
郁景逸仍面带微笑:“但你奈何不了我什麽,不过捕风捉影的录音,事情是婷婷做的,而且你也没受到什麽伤害。我最多关上两天,就出去了。”
“大哥,”郁娇盯着他看,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看着天真烂漫,实则在嘲笑他的天真,“你不会以为,等你出来了,还会有你的位置吧。”
郁总
第二天一大早,郁氏召开董事会。
长长的会议桌,两侧坐着各董事。郁娇右手打着石膏缠着纱布,坐在主位,虽然受伤,但气势十足。
她擡眸看着她的各位叔伯,像巡视领地的母狮。
而他们看向她的眼神,再无长辈对小辈的慈爱或俯视,反而有恐惧有敬畏。
郁道恭恭敬敬地站在她的身后,但大家都清楚,他代表的不再是郁康安。
郁娇没开口,会议室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此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郁康安满头白发,但精神烁矍,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主位上的郁娇。
面对让郁娇恐惧了整个童年的眼神,如今她丝毫不避让,只是淡淡地看回去。
“给老郁总加把椅子。”郁娇没有让位的意思,只是笑着吩咐。
一个“老”字,便把郁康安排除在权力的中心外。
衆人不敢看,恨不得把头都埋进桌子里。
郁道听命,推着一张滚轮椅过来,放在主位一侧。
“老郁总请走。”郁道看起来仍如往日一般恭敬。
可正是他这副听话乖顺的模样,让他的背叛,在郁康安的眼里,显得更加可恨。
郁康安没有动作,他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不需要依靠拐杖或座椅,他仍像年轻时一般顶天立地。
尽管不知是因为年岁已大,还是气愤的情绪,他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