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跟这些人计较是怕张氏生气,怕林长生难做。
如今林长生不在了,她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
“我再说一遍,长生哥就埋这里了,离的这么远,跟你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再整什么幺蛾子,我不会客气的。”
说完,一屁股就在坟边上坐了下来,看着气喘吁吁抱着几个土疙瘩爬上来的林二金招了招手。
“二金哥,这都是什么花呀?能不能活啊?”
林二金抹了一把汗,手上的泥抹的满脸都是:“野蔷薇啊,我把上面的藤条都砍了,就留了根。肯定能活。”
昭昭轮着锄头道:“那感情好,那栽上吧,回头我打几个木头桩子,弄一圈篱笆,等明年春天蔷薇发芽,长生哥就能有一座小花园了。”
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缓缓的声音,若不是那眼中包不住的水汽和通红的眸子,让旁人听着她好像在郊游一样,风淡云轻的和同伴讨论着天气好不好,花儿像香不香这样的小事情。
张氏看着那土堆起来的坟头微微打颤,抹了一把眼泪,脚步蹒跚的朝山底下走去。
林二郎把林三郎扶起来,看着他肿起来的脸和疼到扭曲的五官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上山,然后战战兢兢的下山。
林金宝跟在林金元后面心有余悸的小声开口道:“哥,林昭昭那小贱人是疯了还是中邪了?”太吓人了吧?
林金元冷哼一声,揪了一片半黄的树叶子在手里面把玩着:“管她是疯了还是中邪了她都是个女人。三叔也忒没有用了,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揍成那样子。”
话落音,林金宝突然叫出声:“咦,我们家除了彩玉都来了,三叔家怎么就来了三叔一个人,三婶呢?”
走在前面的郭氏听见这话脸一沉。
对了,杨氏怎么没有来?不是她在那里嘀咕说人埋太高会压着老林家的运道自己怎么会在这大忙的天里跑到这山上来?
早上的时候郭氏因为那只不翼而飞的兔子在老槐树这边大闹,然后才知道林长生头天夜里死了。看着昭昭扛着人出门,她回去顺口那么一说:“知道不,大房那个短命鬼昨天夜里死了。”
正准备出门下地的杨氏听了一嘴表示不信:“前儿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郭氏道:“真的死了,我看见那个小蹄子驮着人拿着锄头上山了,约莫是要挖个坑埋了。”
杨氏一愣,低头嘀咕了一声:“弄去山上埋了?埋太高可不好,山下就是林家,这短命鬼压在活人头上,以后怕是不好——”
她说的声音小,奈何郭氏耳朵尖啊,一下子就听进去了,院子门都没有关,一口气跑到地里头叫上已经在地里面忙开的林二郎就往山上来。
于是就闹了这么一出。
结果才发现,从头到尾杨氏竟然没有露面,这话不是她说的么?
下了山,到地头上,张氏等在那里,面前赫然就是捏着衣角局促不安的杨氏,林彩环姐弟两个跟在她后头。
杨氏看着被林二郎拖着的林三郎就是一声惊呼:“彩环她爹,你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