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驰凛:“法师想说什么?直言就是,不必绕圈子。”
净无调整了一下趴着的姿势,“将军,若我说,我这板子是替将军挨的,将军是何想法?”
赵驰凛并未因他这话产生什么波澜,冷淡道:“何以这么说?”
净无:“我叫将军过来就是这么个话,陛下很讨厌将军,但因着将军是有功之臣,不能惩罚,先前我说和将军有几分交情,是以陛下才会迁怒于我。”
这话说的真假掺半,却也不是造谣,陛下可不就是没法惩罚将军,才拿他出气的,他也不算乱说。
赵驰凛听完他这话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面无表情道:“先前我问法师陛下为何讨厌我?法师还说未有此事。”
净无话说的滴水不漏:“先前我确实不知道,想着将军是有功之臣,陛下不可能会讨厌将军——”
赵驰凛直接打断:“我不知法师到底想说什么,但陛下是君,我们是臣,别说只是杖责,就是君要臣死,为臣者理应照做。”
净无:“这里又没别人,将军不必这般谨慎吧?”
赵驰凛:“不管有没有别人,我都如此。”
净无内心啧了一声。
赵驰凛:“法师以后还是慎言,妄议陛下是大罪。”
净无:“所以将军对我刚刚说的,陛下因为讨厌将军,而迁怒于我,没有别的要说的。”
“我认为陛下并不像法师所说讨厌我,至于陛下杖责法师的理由,应当是法师之过。”
赵驰凛起身告辞:“法师好好养伤吧。”
净无瞧着将军因一句陛下讨厌他而头也不回地离开,眸中透着得逞的笑意。
赵驰凛内心确实不似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
净无说的陛下极其讨厌他,赵驰凛这几日与陛下的相处中时不时会有这种感觉。
起先他以为陛下是忌惮他功高震主,可陛下又有意要他统领北营,即便他是有功之臣,陛下要赏赐,也不一定非要把北营都统的职位给他,这说明陛下相信他无二心。
可……陛下对他的态度确实很奇怪。
赵驰凛本来要回去,脚步停顿,最后转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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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蔚煊食欲不振,午膳并未怎么用。
孙福有让小厨房特地做了消暑清凉的糖水,祝蔚煊刚拿起勺子,小太监进来禀告将军觐见。
祝蔚煊一点都不想看他,往嘴里送了一勺糖水,等咽下去后,才开口:“和将军说朕身体不适,已歇下了。”
“是。”
孙福有在一旁摇着扇子,一句话都没说。
祝蔚煊:“平时关于将军的事,你不是最上心了?怎么今日也不替将军问问,朕为何不见他?”
孙福有现在哪里还敢提将军,他自诩最懂圣心,如今已摸不透的陛下心里到底是何想法了,“哎呦,陛下,您可别打趣老奴了。”
“奴才只对陛下您一人上心,陛下不想见将军,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奴才又何须多问。”
祝蔚煊优雅地将糖水喝完,才不紧不慢道:“朕讨厌将军罢了,看他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