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累不堪的时候,沈愉会钻进被窝里,含住贺悦阳的那根东西舔一舔,帮他放松情绪。贺悦阳有来有往,也给予沈愉同样的亲密回报。考试前一晚,沈愉趴在贺悦阳胸口,小声问他:“如果我考砸了,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当然会啊。”贺悦阳揉他的头发,“小鱼,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o考试每年元月举行,每次考两天,一共六题,难度极其骇人,是对参赛者数学实力和心理素质的双重考验。贺悦阳自认表现不错,估计一奖稳稳入兜,一出考场就想找沈愉报喜,顺便问问沈愉的情况,却没在约定的地点见着人。他问老邓,老邓摇头叹了口气,说沈愉第二场考得很糟,已经上返校大巴闷着去了。贺悦阳一听急坏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大巴旁边,用力拍开车门跃上去,果真见沈愉缩在角落,抱膝闷头,谁也不搭理。车子驶回学校的一路上,不论他怎么安慰,沈愉都沉默不应。回到宿舍以后,沈愉一不睡觉二不吃饭,抄起泳裤和浴巾扭头去了游泳池。贺悦阳哪里放心让他以这种状态一个人下水,匆忙抓起自己的泳裤,也追去了游泳池。他到的时候,沈愉正好一个猛子扎下水,拍起了巨大的水花。他飞快换上泳裤,跟随沈偷的身影沿着池畔来回走动,视线紧盯,不敢移开一秒,随时做好了救援准备——沈愉的心态崩成这样,太有可能出事了。一个来回,两个来回,三个来回……游满十个来回正好一公里,沈愉却固执地没停。等游完十五个来回,沈愉的呼吸声已经粗重到了让贺悦阳害怕的地步——出考场后沈愉就没吃过一顿饭,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体能负荷。他急得在岸边大声喊停,但沈愉充耳不闻。情急之下,贺悦阳飞身跃入水中,以极快的速度赶上沈愉,在对方蹬壁转身的一刹那敏捷地卡住胁下,奋力把人掀出水面,死死堵在了池角。“考砸了?考砸了就一个劲地发疯,怂不怂啊你?”贺悦阳气得口不择言。沈偷没答话,扶着池岸大口大口换气,空荡荡的游泳馆上空充斥着他近似痛哭的喘息,那么惨烈,像是揪住贺悦阳的心脏生生扯断了动脉。贺悦阳被沈愉的呼吸声吓慌了,再一看他通红浮肿的眼睛,立刻败下阵来,伸手抚过他湿漉漉的脸颊,为他擦去混着消毒剂的池水与泪液,安慰道:“小鱼,不就一场考试么,你哭什么呀?高二拿国奖的是少数,你看咱们上届,全军覆没,被老邓拿来当反面例子训了一年呢。你别压力太大,明年还有机会的……”“有什么机会?你不是要去申伯克利了吗?!”沈愉猝然发力,重重推了贺悦阳一把。贺悦阳揩手不及,被推得仰面栽进水里,好一会儿才扑腾者挣出头来,慌乱地问:“你说什么?”沈愉抹了把脸,苦笑地着看他:“昨晚你跟你爸打的那通电话,我都听到了。你不打算高考,要改申伯克利……贺悦阳,你说我明年还有机会,可明年的考试也在一月份,等成绩出来,申请季早就过了!如果我想跟你申同一所学校,就只有这一次机会!现在我考砸了,将来准备申请材料,你拿着国奖,我空着手,我们怎么进同一所学校?!你未来的计划里,真的有我吗?”贺悦阳僵在当场:“你就是因为这……第二场心态崩了?”沈愉咬牙沉默,眼泪一颗一颗砸进了水里。贺悦阳只觉得一团淤泥堵在心头,辩解无门,欲哭无泪,以致泄愤般地一拳头挥向水面,迸出了四散的白浪:“这他妈就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误会,你倒是摊开了跟我说!你不说,我向谁解释去?!”他这回真是冤枉大了。昨天第一场考完,他和沈愉都发挥得不错。他心情挺好,踱到阳台上给老爸拨了个电话。父子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未来的大学选择问题。贺致远问儿子有没有兴趣申请自己的母校,贺悦阳幼年时曾在伯克利住过一段时间,七八岁又回去参加了一次学生夏令营,对那个一年四季阳光普照的校园很有好感,因而觉得父亲的提议不错。于是父子俩进一步谈了谈,例如什么时候考sat,拿到国家一奖能提陈多少成功率,都是一些宽泛的话题。聊完以后贺悦阳压根没金它当回事,也就没主动和沈愉提。他怎么想得到,沈愉不但听见了,还因此心态崩塌,直接考砸了第二场?他忍着快要吐血的心情扳过沈愉的肩膀,认认真真地告诉他:“第一,这事儿不是我提的,是我爸提的。他也只是起了个念头,在电话里随口讲了讲,要真按计划的标准来说,八字还没一撇呢。第二,你说我的未来计划里没有你。不,不是的。小鱼,我的计划里当然有你,每一个都有,甚至每一步都有。比方这次竞赛,我们当中有一方失利了,没法一块走保送这条路,怎么办?你慌了是不是?可是没关系,我还准备了很多替代方案,我们最终还是能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