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权有点后悔自己还是粗率了,怎么没能早点想到为曹瑞准备一床古琴?这本不是多难的一件事。
“就那么大咧咧放在门厅,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贵。”他柔声说,“怎么,你想要那床琴?是就想要那一床?还是只要是琴就可以?”
曹瑞迟疑许久,赵舒权就明白,他想要的其实是私房菜馆的那床琴。
真是好眼光。那床古琴看似放在门厅,好像只是普通的现代琴,实际上却是真正的古物,经过了将近六百年的岁月。也幸亏私房菜馆的老板入手早,如今上拍卖行的话,少说也是七八千万的起拍价。
“如果真的喜欢,我会想办法的。”
曹瑞忽然急切阻拦:“还是不要了。那么好的琴,想必也是主人的挚爱。夺人所爱总是不好。”
“没事,我先想办法问一问。如果琴主始终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人家,好么?”
曹瑞仍是摇头:“我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我已成年,不能总要赵先生处处照顾。”
赵舒权的内心掠过一丝失望。如果可以的话,他多希望曹瑞依赖自己再多一些、更多一些,恨不得能为他包办一切。
深夜十二点,私房菜馆的店长收到了合伙人赵舒权的微信:店里那床琴能不能让给我?多少钱都行。
准备睡觉的店长很无语,开玩笑地回了一句:先给一个小目标吧。
、好吃么?
赵舒权走进古朴典雅的洛城戏剧学院教学楼,看了眼手表,17:40。
一小时的发声训练课应该在十分钟前结束。路上有点堵车,他来晚了。
加快脚步来到位于二楼的教室,赵舒权一眼就看到姜小芬站在走廊上等待,看到自己的到来明显有些意外:“总裁您怎么来了?”
“我跟曹瑞说过晚上会来接他。”赵舒权边问边看向教室中寻找曹瑞的身影,“发声训练不是应该五点半结束吗?”
宽敞的教室中只有曹瑞和戏剧学院的声训老师在一对一上课。玻璃的隔音效果极好,听不到两人具体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曹瑞神情专注,跟着老师的手势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动作、寻找发声的感觉。
赵舒权大学毕业后曾到欧洲著名的电影艺术学院进修过一年,看了一会老师的动作就能大致了解教学进程。
跟他预想的一样,曹瑞的声线条件本来就不错,只要训练得当,很快就能掌握影视表演所需要的台词基本技巧。
赵舒权的嘴角勾起一丝自豪的微笑,听到姜小芬小声对自己说:“时间确实超过了,但两位老师都没有结束的意思。我觉得好像也不合适进去打扰。”
“每次上课都这样吗?”他问。
姜小芬点头:“如果老师方便的话,曹老师总是希望能够稍微延长一些时间。尤其是表演课和台词课。曹老师真的很用功呢。”
赵舒权不置可否,对姜小芬说:“你可以先走了。我会送曹老师回去的。明天什么行程,告诉他了么?”
姜小芬赶忙打开手机备忘录:“明天上午十点有表演理论课。下午一点半点是一对一演技特训,三点半是形体训练。曹老师都知道的。晚饭后我会再整理一下发到曹老师微信上。”
让小助理提早下班后,赵舒权独自站在玻璃窗外,一动不动地看着教室中的曹瑞。教的人和学的人都很专注,加上角度的原因,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自己为他做得这个安排,对他而言真的是正确的吗?会不会让他太辛苦、给他太大压力了?把他带到现代,本意是想让他摆脱前世那些责任和重担,好好享受一个轻松的人生。
倘若曹瑞从一开始就有记忆,很有可能是会拒绝的。娱乐圈的工作,在他一个古代帝王的认知中,无疑等同于优伶歌伎。自己当时提出邀请,最重要的目的是找一个充足的理由能够接近他、照顾他。
当然,确实没有人比曹瑞更适合演绎谢清允。赵舒权承认这是自己的私心。倘若有可能,他甚至想把早早定下的男一号贺珣踢掉,亲身上阵来演陈维嘉。
没有这么做的原因是他的理智还在,暂时还想继续把公司经营下去。
然而曹瑞却比他预想的更加认真更加投入,学习任何课程都全力以赴,有礼貌又有天分,重金聘请的老师们都对他赞不绝口。
赵舒权稍稍感到安心,至少曹瑞现在看起来对演戏这件事没有什么反感,也真心想要把《昙华恋》的角色拿到手。
“赵先生,你来很久了么?”
听到曹瑞略有些沙哑的嗓音,赵舒权恍然回过神来,发现训练课已经结束。曹瑞跟在老师身后,略带疲惫地站在自己面前。
赵舒权跟老师寒暄了几句,期间曹瑞的视线一直四处看,像在寻找什么的样子。待老师离去后,曹瑞问赵舒权:“小姜呢?”
赵舒权明白过来曹瑞在寻找小助理,心里有一点点醋意,回答并不热情:“你今天的行程已经结束,我就叫她先走了。”
曹瑞“哦”了一声,自语似地说了句:“本来她说要带我去打卡一个什么点心店,看来要改天了。”
赵舒权不由自主地微微蹙眉,心头的醋意从涓涓细流发展到江河泛滥,酸溜溜地问:“怎么,你们经常去网红店探店打卡?姜小芬是不是忘了她是艺人助理、跟着的是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