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娘亲认识一位马道婆,是个有道行的人,我打算去她的庙中舍些银子,点几根祈愿香,求神佛保佑儿子以后继续发达,只是不知这位马道婆究竟在哪座庙宇?”
赵姨娘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说道:“你是该多求求神佛保佑,神化门外五六里有座娘娘庙,马道婆就在娘娘庙里长住。”
贾环与赵姨娘说一阵家常,起身告辞。
他出了荣国府,骑马往娘娘庙赶去。
神化门是京城五座东门中最大的一个,出了神化门,沿着官道疾驰一阵,果然见到道旁二三百步外有座庙。
娘娘庙占地不大,只有几间神堂,外加几个院子,庙里有十几个女道常驻。
不过依照这时代的风俗,贾环真拿不准,这样女修士扎堆的庙宇会不会是个淫窝。
贾环把马拴在庙门外的大树上,随即走进山门。
院里有个小丫头在打扫,贾环上前问道:“你们这是否有位马道婆,劳烦通禀一声,就说荣国府的环哥儿来访。”
小丫头斯斯文文地走去后面。
不多时,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妪从神堂边的角门处走出来。
贾环看到马道婆走出来,正要上前招呼,却陡然间眼神一凝,停住脚步。
在马道婆身后跟着五道似有若无的影子,一个是瘦骨嶙峋的病弱男子,一个是还穿着肚兜的两三岁孩童,一个哭哭啼啼的年轻小姐,一个脑袋被砍掉的粗壮男人,一个衣衫褴褛的七八岁男孩。
这五个人影全都轻飘飘的,跟在马道婆身后,穿上过户无有阻碍。
见到贾环,五道人影像是受到惊吓,全都在院墙边逡巡,不敢靠近前来。
连马道婆这老太婆脸色也有些惊骇,走一步挪一步,似乎不情愿地往贾环这里靠近。
见到这副情形,贾环立即确定几件事情。
五鬼魇魔法是真的,而且自己能看到鬼魂,另外便是,虽然不知是什么缘故,但是这几个鬼魂怕他。
马道婆挨到贾环身边,陪笑道:“好久没去府里走动,三爷一向可好?”
“好得很,”贾环笑道:“今天过来是有事拜托你老,庙里有没有静室,咱们到静室详谈。”
马道婆忙道:“有,有,三爷请跟我来。”
说着带贾环向后院走去。
贾环走动以后,五个鬼魂像是见到猫的老鼠,全都远远躲着,等贾环和马道婆走远以后,却又在后面跟上去。
贾环和马道婆进入一间僻静的禅房,马道婆亲自给贾环奉茶,笑道:“三爷来找老婆子,究竟是为了何事?”
贾环笑道:“我以前就听人说你会一门五鬼魇魔法,只当是他们说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马道婆仿佛头上炸响一道焦雷,她心中惊涛骇浪一般,不假思索,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说道:“就知道瞒不过三爷,求三爷看在老婆子与赵姨娘有多年交情,饶老婆子一条命!”
贾环指着旁边的矮凳子,说道:“你不用惊慌,我没有要你命的意思,你现在就坐到那边去,给我说一说,你这门法术都有些什么妙用,可有师承来历?”
马道婆见贾环没有追究的意思,总算略微放心,她擦擦脑门的急汗,颤巍巍坐到矮凳子上,准备回答贾环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