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时风平浪静,是因为一场海啸即将诞生。
她不会白白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由感慨:“我原来欣赏你是因为你够狠,我自认为换作是我,我做不到你那样输赢不计,只为全力一击。但是我发现跟你相处的时间久了,我在潜移默化地被你同化。我是万万没t想到,从前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自己会同意忍气吞声地蛰伏。当然,我也没想到自己分明受不得一丝委屈,却在无形中受了那麽多委屈。”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叹了口气。
池霏苒能懂她这声叹息背后暗含的无奈。
曾几何时她也以为自己风头无两、无所不能,靠着大杀四方血性就能将来犯之敌杀得片甲不留。
她自认为不管后果有多严重自己都能承担得起,试要与天同高,与海比深,心高气傲,棱角尖锐。
后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遍体鳞伤。
谁也没有告诉过她,这个世界不是靠着一腔孤勇就能无伤闯蕩的,挣扎得越用力,绳索就勒得越紧,深深嵌入皮肉里,割出道道血痕。
可是她不后悔。
因为她眼前已然血流成河。
她让痛击她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只是遍体鳞伤。
对方却是尸骨无存。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又怎样?
她还活着,对方死了,她就赢了。
她对着曲函霜,不说谁没受过委屈这种戾气满满的话。
她外表似罗剎,心中有慈悲,温柔地笑着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手染鲜血的,剥皮抽筋这种事,就交给心狠手辣的我吧。”
当曲函霜潜伏在商崇砚身边做内应时,池霏苒在研究商崇砚的人脉圈。
商崇砚是个行事缜密的僞君子,平时喜怒不形于色,两次破防都是出于对童年阴霾的愤恨。
短时间内反複在同一个坑里栽跟头已是莫大的耻辱。
故技重施第三次,就没有效果了。
她之所以能成功让他丧失理智,是因为她既是他深深仇视的对象,也是让他手上沾染人命的源头和追溯者。
曲函霜并不具备这重属性,能捕捉到商崇砚的破绽就已经非常厉害了。
想让商崇砚把她当成左膀右臂是不可能的,商崇砚的戒心不是一般强。
她让曲函霜去放冷箭,只是为了混淆商崇砚的视听,让本就多疑的商崇砚时刻关注曲函霜,判断她是心悦臣服还是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