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鸽子,拿针扎人的脸和手是不对的。”“可是大娘子她用邪恶的咒术诅咒你。”“所以我们要把她送官,让官府和律例处理她,而不是用私刑。”楚歌委屈地抹眼泪,“你是嫌我恶毒是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不能随意迫害别人的性命。”陆乔想了想,加上一句,“毁容也不行。”“谁叫她先用针扎你,她活该。”楚歌宝贝地抱着小人偶,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陆乔心里一跳。她怎么觉得楚歌变了,和她想象中的胆小温婉不一样了。“县主,”陆乔的脸色严肃起来,“难道在你眼里,人命是可以随意剥夺的东西吗?”楚歌在心里答了句“是”,嘴上却没这么说。他察言观色,大约猜出陆乔想听什么,然后乖顺地缩起肩膀,柔柔弱弱,语气胆怯。“我从不伤人性命,连屋里的茶花我都养得好好的。可是大娘子她太过分了,她扎小人就是想害死你,我不能没有你啊。”说着,楚歌期期艾艾地凑近陆乔,怯生生地瞄着她的脸色,歪头靠在她的肩上。“是因为她想你死,我才会失去控制,下次我不会了。”楚歌软软地环抱陆乔的腰,鼻音中带着哭腔。“大娘子她太坏了,她要害死你。乔乔,我好怕失去你,我不是那种心思歹毒的人,你信我好不好?”陆乔犹豫了下,抬起手拍拍楚歌的背。“下次别这样了,让我来处理。”“好。”楚歌依偎在陆乔身上,一手搂着她,一手把小人偶抱在胸前,眼中闪过一抹幽深。下次?陆香亭没有下次了。陆乔在家休息了一天。白切黑陆乔不动声色,扯过被子替陆香亭盖好,轻柔地拍拍她的肩。“你好好休息一下。”说完,陆乔看向满屋的奴婢,言辞冰冷。“大娘子伤到头,糊涂了,说些胡言乱语而已。日后我若听到少奶奶的半点不是,你们每个人都别想好过。”众奴婢觑着陆乔冷肃的脸色,战战兢兢地称是。王氏和陆香亭都不行了,要不了多久,陆家就是陆乔一人做主,她们这些下人当然不敢违背陆乔。当夜,陆香亭没熬过子时便咽了气。生死是大事,镇国公二话不说给了陆乔半个月的假。葬礼风风光光地大办起来。水陆道场、僧人诵经,吹吹打打彻夜不停,烧掉的香烛、纸灰堆成小山,一车一车往外拉。陆香亭的尸首装殓在上好的金丝楠木里,按习俗脸上蒙着一块白布。陆香亭未嫁、无后,本不该享受如此高规格的丧葬。但凡有人问起,陆乔就假意抹泪,表达着姐弟情深,倒是收获了不少邻里邻居、吊唁宾客们的好感。就连前来帮陆乔的楚星泽都跟着感慨:“你对你阿姐可真好。”陆乔看了看守在陆香亭灵枢边,神情悲伤,眼神却无比冷漠的楚歌,面上闪过一抹苦涩。她不是对陆香亭好,她只是想为楚歌的过错描补一点。楚歌似有所感,抬起水漾的明眸看向陆乔。他的眸光中满满都是信赖和恋慕,纯真得犹如稚童,不掺一点杂质。陆乔狼狈地别开脸,胡乱同楚星泽说话。陆香亭没了后,陆乔偷偷审过元术。元术挨不住她的拳头,老老实实全招了。“是二少奶奶叫我诬赖大娘子的,我要是不这么干,二少奶奶就要把我卖到平康坊去,郎君饶我一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