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岁方离开,朱婉柔便带着一桌子饭菜过来了。
“娘亲这些年不在你身旁,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只得每种都做了些,快尝尝。”
一桌共八道菜,荤素俱全,摆盘精致,闻着味道便知是朱婉柔亲手所做。
宋时微眼眶微酸,已忆不得上次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只要是娘亲做的,我都喜欢。”
朱婉柔怜爱的给她夹了一只虾饺:“那娘亲有空就给你做。”
虾饺汤汁浓郁,一口咬开整个口腔都充斥着鲜香。
宋时微笑道:“娘亲手艺真好,只是此时怕是姐姐还未吃饭,不如唤人将姐姐叫来如何。”
“方才夫人已经让奴婢去叫了。”
鸢时道:“只是大小姐今日正巧不舒坦便没有过来。”
的确是不舒坦,娘亲平日里一句话都不愿同她多说,却在自己回府第一日便来陪着吃晚饭,只怕她是一口银牙咬碎当饭吃了。
“原是如此,那姐姐吃了吗?”
“听闻府中厨房说是今晚还未传膳。”
说及此处,朱婉柔面色有些动摇。
一样是孩子,被抱错也并非恩儿所愿,她冷落这孩子这些年,如今想一起吃个饭她都不愿,想来是闹脾气伤心了。
“姐姐身子不适也不能不吃。”宋时微吃的差不多了,指着桌上一道酸笋鸡丝道,“娘亲,这道菜你我还未动过,姐姐不来便差人给她送过去如何?”
朱婉柔满意点头:“还是微儿贴心,来人。。。。。。”
听闻宋恩只是想要晚些传膳,可因这道酸笋鸡丝的缘故竟连带着第二日一整天都未进食。
这顿晚膳,倒是少有的舒心。
“微儿如今回来,娘亲想带你去见见京城中年龄相仿的小姐们,三日后勋国公府的垂鱼宴,母亲想带你同去。”
宋时微有些为难:“可女儿方从乡下回来,不会被人耻笑吧?”
她垂下双眸,上一世认亲回来之后,娘亲便是急切的想要告诉整个京城她的真实身份。
可当时的自己处处被宋恩碾压,去了之后也是畏首畏尾惹人笑话,还在某些事情上让她做了手脚,从那之后更是不敢出门,也让娘亲成日担忧。
这次,她不会再给宋恩机会了。
得知三日后的宴会宋时微也要去,蒹葭院已是一地的瓷器碎片,所有丫鬟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跪在地上。
“母亲竟要带着这个乡巴佬一同去宴会,就不怕毁了侯府钟鸣百年的名声吗!”
她攥着帕子的手上鼓处青筋。
为何,为何她这般优秀,母亲就像是看不见一般,竟如此急切的想让所有人承认一个乡巴佬的身份。
这庞大的危机感像是一只大手扼住她的喉咙。
宋恩头晕目眩,猛地抬手砸了桌上的花瓶。
藏椿头皮一紧,小姐又生气了,今日本就不曾吃饭,若再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她们蒹葭院,都指着小姐才能永保富贵呢。
藏椿眼珠子骨碌一转:“小姐莫气,那院儿不过就是乡下刚回来的,去了宴会还不够让人看热闹,咱们侯府最需要的哪儿是亲生血脉,是对宋家有用的女儿。”
宋恩呼吸稍稍平稳了些:“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