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隽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任煦开车,孟疏雨在路上给周隽汇报了校招的情况,顺便把这周剩下三天的工作安排跟他捋顺。
一路忙到杭市偏郊。
接近十二点,任煦把车开到孟疏雨那栋公寓楼下,先放她下车。
孟疏雨讲了半天工作困倦至极,一到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就更萎靡,不太有精神地和周隽说了声明天见,拎着手提袋下了车,呵欠连天地进了电梯。
上到七楼,打开公寓门的指纹锁,一拉开门,忽然扑鼻而来一股酸臭味。
孟疏雨奇怪地皱皱鼻子,按亮玄关的灯往里走去。
穿过玄关一偏头,脚下蓦地一滞——
客厅原本干净的白墙上喷溅了大片大片的暗红色液体,满墙的狼藉。
午夜十二点,这触目惊心的墙壁,还有充斥在空气里的恶臭……
孟疏雨自认不算胆小的人,也在一瞬间毛骨悚然地后退了一步。
但比起神神鬼鬼的灵异事件,她很快到了更该担心的事:这不会是人为的恶作剧吧?
她已经离家五天,该不会有人进过这间公寓。
甚至会不会现在就有人藏在这个屋子里。
孟疏雨在南淮工作的时候和爸妈住在一起,没有太多独居的经验。
但在公司里听不少租房的女孩子说起过吓破胆的事。
这会儿再望向笼罩在黑暗里的卧室、浴室、阳台,好像哪里都可能藏着一双眼睛。
孟疏雨心脏狂跳,拔腿就往外跑,一把关上公寓门,进到电梯摁下一层,抖着手在手提袋里翻找手机,拿了几次才顺利拿出来。
手忙脚乱解了锁,没等拨出个电话,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电梯门移开,孟疏雨一眼看到周隽停在楼外的车还亮着尾灯,也来不及思考他怎么没走,跑过去急急敲了敲后车窗。
车窗降下,孟疏雨像看到救星松了口气,扶住窗沿喘着气说:“周隽,我家,我家好像进人了……”
周隽解了安全带下车绕过来:“怎么回事?”
孟疏雨语无伦次地说了说进屋发生的事。
驾驶座的任煦也跟了下来:“孟助理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我不知道,应该没有……”
周隽皱着眉头对任煦抬抬下巴:“上去看看。”
“别了吧!”孟疏雨对周隽摇摇头,“万一有人藏在里面,要不还是报警……”
任煦:“不会的,真有人你应该就下不来……”
孟疏雨打了个寒战。
周隽偏头看了任煦一眼。
意识到这话吓着了孟疏雨,任煦赶紧换了个说法:“我意思是我一大男人没事的,你告诉我密码吧。”
“密码……”孟疏雨平常都用指纹解锁,本来就没太熟悉密码,别说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支吾半天没说出来。
“不着急,慢慢,我——”周隽一顿,“和任助理都在这儿你怕什么。”
孟疏雨点点头,看着周隽平静的脸色,心跳跟着平复下来,朝任煦报出了一串数字。
任煦记好上了楼。
四周安静下来。
孟疏雨呆滞地捏着手机,望着电梯的方向,一口口呼吸着劫后余生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