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脚下生风,朝拐角棚子下的一堆老头走去。
“刘老头,你外孙女来了。”
刘老头正琢磨棋局,头都没抬,“珍珍来了?”
“不是,是另一个。”
秦大妈声音拔高,笑得不怀好意,“你快别下了,你老刘家今天是来稀客了。”
刘老头被说得额角一跳,想着两个月前接到的那通电话,不会真投奔来了吧?
让出棋局位,走到门楼下,等看清抱着包袱的乡下丫头。
刘老头直呼不好。
果然来了。
但这事怎么就让碎嘴的秦大妈给撞上了?
她知道的事,那就是整个胡同都知道。
秦大妈看刘老头不说话,笑呵呵地提着菜篮子说,“瞧我这记性,忘了打酱油,还得跑一趟。”
这一趟自然就是逢人说八卦。
等秦大妈走远,刘老头才朝小丫头道:“跟我进来吧。”
虞晚没动,正打量着老大爷。
走在前头的刘老头,见她没跟上,又回头催。
“还傻站着做什么?”
“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连人都不知道叫……”
“一会等你妈下班,我让你妈把你领回去。”
刘老头连连摇头,边走边嘀咕。
倒是后头的虞晚闷不吭声,乍然多了个姥爷,等会还要多个妈,她真有些叫不出口。
但人在屋檐下,还要在别人家蹭饭,虞晚稍作纠结,就喊了声。
“…姥爷好。”
声音虽小,但刘老头是听见了。
“诶,这还差不多,一会儿见了人记得叫人,别光站着不招人待见。”
“难不成还想回渔村不成?”
虞晚被领着进了四合院,进院以后,又是七拐八拐,一条两人宽的石板路,曲曲折折到了最后头的小跨院。
小院三面住了三户人。
刘家住北面,有三间房,外头还搭了半间窝棚。
虞晚虽不是京市人,但也见识过胡同里的四合院,普通百姓的住宿条件多数都是这样逼仄有限。
五月阳光正好,光影穿过院中的石榴树,斑斑驳驳,有种说不出的静谧。
虞晚正恍神,刘老头就端着个牡丹花茶缸从屋里出来。
“来,喝些水。”
虞晚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接过茶缸也顾不得挑,“谢谢姥爷。”
等喝完水,虞晚才想起问:“姥爷,你都不问一下,就确定我是你外孙女?”
“两月前,我接到过你爷爷打来的电话。”
刘老头看着眼前的麻烦,心里犯难,这丫头一身破烂打扮,怕是村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
撵她回去,多半是逼她去死。
省了自证身份的虞晚,顿时松了口气。
这家她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