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暗暗后悔,早知道不带他来了,都怪那个臭老头,看的什么病?陈茗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旁人指指点点的声音无限放大,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黑暗无边的时光。察觉怀中人没有放松的迹象,秦思远微微慌了神,不会是被自己吓着了吧?他转脸去看陈茗的脸色,被吓了一跳。“陈茗,我说着玩的,”他认真地保证,“我不打你。”除非你不听话。陈茗淡淡地“嗯”了一声,轻轻推开他,勉强勾起一个笑:“抱歉。”他还是办不到,还是走不出来。这样的自己太糟糕了,不值得秦思远的喜欢。秦思远自认脾气不好,但也已经容忍了他许多,结果他还是如此地笑想要推开自己。好啊,既然他这么不想留在自己身边,他就偏要留住他,让他日日夜夜都看着自己,打断腿,藏起来。他捏起他的下巴,想要破坏,想要发泄。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他两眼,又好像兴致缺缺地松开了。对,就是这样,越失望越好。陈茗垂眼,藏起里面复杂的情绪。秦思远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琢磨着要是有把手术刀在手就好了。那种看死物的眼神让那些平头老百姓无端打了个寒颤,低头快速地从他们旁边溜了。之后,秦思远还是拉着陈茗走了,一路无话。陈茗阅人无数,可独独看不透秦思远的想法。这个大男孩并不深沉,相反地,他单纯得可爱,随心而动罢了,也就是因为这样,他看不懂他。就比如现在,在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做了那样的事之后,秦思远却把自己送回了公寓里。绑起来一路上,秦思远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陈茗愣是没敢吭声,只有到了公寓后,那个小朋友的脸色才没有那么阴沉。“小远?”他小心翼翼地转头叫了他一声,秦思远没应,手上都出汗了,还是死不松手。送到卧室,秦思远才终于正眼看他。“绳子,在哪?”“啊?你要绳子干嘛?”陈茗愣住,看见他再度阴沉下的脸,只能压下心中疑惑,“杂物间里。”“待着别动。”秦思远带上卧室的门,似乎还不放心,又回头警告了他一眼。陈茗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保证不动。”门被“嘭”的关上,秦思远思索再三,还是把门反锁了。然后他想到卧室里还有窗户,眉头一皱,再找套封窗板好了。很快,卧室的门被打开,秦思远手上拿了一大堆东西,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卧室的东西。陈茗嘴巴微张,他是想吊死自己?没给他再胡思乱想的时间,秦思远把东西往地上一扔,朝他扬了扬下巴:“躺下去。”这一天大概是陈茗二十六年人生里最蒙圈的一天。绳子有点硌手,秦思远把他的袖子往下拽了拽,绳子就绑在他手腕上,另一端系在床上,等四肢都绑上了,陈茗躺成了一个“大”字型。而到了现在,陈茗要是还不明白秦思远想做什么的话,他就真是个蠢蛋了。“小远,”他有些哭笑不得,“你绑不住我的。”相较于早些年真遇到过的绑架事件,这些绳子拴得太没技巧了,他稍微翻一翻手腕就能挣开。至于秦思远把自己绑起来的目的,可能就是不让自己跑吧。可他不是生理上的跑,而是心理上的。也就是说,得到他的身也得不到他的心?被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笑到了,陈茗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一点。正蹲在地上思索怎么把窗户封起来的秦思远抬头,发现那人还在笑,恼怒地问:“你笑什么?”陈茗抿唇,说:“没。”秦思远恶狠狠地警告:“说,不然打断你的腿。”“嗯。。。。。。。”陈茗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想这个说法的可能性,“也行,我处理工作用不着下半身。”秦思远危险地眯眼,手中的锤子蠢蠢欲动。陈茗艰难地憋笑,故作正经地说:“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好像是霸道总裁文里经常出现的桥段?年少轻狂,年少轻狂啊,当初怎么看得下去,还看得津津有味的?本是一句玩笑话,却好像刺激到了秦思远的哪根神经,让他整个人的气场都消失了。他坐到地上,无助地抱着双膝,只露出一个脑袋顶给陈茗看。“小远?”床边的人好久都没有动静,陈茗又看不见具体的情况,喊了几声也没人应,虽然这样的事经常发生。他暂时不敢妄动,万一不小心把绳子弄掉了,小远一定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