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远察觉到不对劲,将他拦腰往后摔,摔在一堆纸箱子上。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力气使大了,悄悄把手往后藏,拉起窗帘。陈茗揉了揉后背,这一下差点把他老命摔去半条。尽管脸上万分嫌弃,秦思远依然走过去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并贴脸警告道:“别乱动。”陈茗扯出笑,歇不了那颗为他而生的心脏:“我不动,你动。”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抿唇,假装听不懂,绝不承认刚刚是想亲下去。“喂。”秦思远走到卫生间去接电话,陈茗仰面躺着,过了会儿又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安慰自己一定是最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他怎么会想自杀呢?又过了十几分钟,秦思远终于结束了和樊笼的无聊对话。樊笼整日泡在实验室,对于人声鼎沸的场合向来都是厌恶的,他常会贬斥那些人浪费生命,去做那些无谓的事情。可毕竟凡事都有例外,比如他唯一的孙女,他因为她不得不成他厌恶的人群的其中之一。所以樊笼在经历了孙女的软磨硬泡过后又跑来恶心他,各种招数都使了一边,务必要他答应参加明天他孙女的生日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他这里完全就是对牛弹琴。没办法,日后还要靠他给陈茗治疗抑郁症,秦思远只能无奈答应,不就是个生日宴吗,顶多半天的事,他回来还能开只老鼠玩玩。美丽的早晨第二天早上,陈茗被晨曦的微光闹醒,楼外鸟鸣声声,原本早起会让他心中积怨,可这会儿他只觉得值得。一日之计在于晨,今天的晨光格外温柔。他转动了下脑袋,就算只磨出一点的声音,趴桌上的那人还是醒了过来,侧头看过去,眼神微茫。“你怎么睡那儿?”陈茗坐起来,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又说:“来,睡这儿来。”秦思远直起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想自己昨天要跟他说什么来着?“过来,”在他想的空档,陈茗又拍了拍床铺,“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其实吧,秦思远是他见过最好哄的人,也可以说几乎不用哄,等他一个人消化一段时间,气就消了。不过这仅是对陈茗而言,也只有对上他,秦思远才有一点好脾气。比如现在,他差不多已经忘了昨天下午的事了,不过是陈茗又惹了他一次不快罢了。如他所愿,秦思远走到床边坐下,坐得端正。陈茗手肘抵着大腿,手掌撑脸,微微仰望着他的侧颜。忽地,他感叹一声:“真好看!”“好看什么?”陈茗笑:“你好看。”秦思远耳根一红,假装没听见,被心上人夸好看,脸红一下是人之常情吧?“叮咚”门外一声铃响,伴随着一位小哥的清澈嗓音:“今天的牛奶到咯!”京大的员工福利非常之好,早上的免费牛奶还是加热好了的,喝到嘴里刚合适,陈茗砸吧砸吧,给他喝了个精光。“诶,还挺好喝,回头让张嫂捎两箱到家里。”陈茗复拿起牛奶盒看了看,发现没有标签,于是自然地转眸问道:“这是什么牌子的?”秦思远想了想,没想起来。“不知道。”“哦。”陈茗摊了摊手,表示也不是很想知道。秦思远没应声,盯着桌沿发呆,手指有节律地点着桌面。他不喜欢过长或过短的指甲,像这种刚好能戳到桌面,又不会碰到指甲肉的,就刚好,能发出令人沉静的声音。听了一会儿,日头又大了些,陈茗站起来理理微皱的西装。如果在家或者公司的话,他是有条件一天换一套正装的,而他确实也是那么干的,只今天不行,为了哄媳妇儿,只好撇下自己这小小的癖好。讲真的,秦思远其实并不喜欢他一天穿得那么严肃,在他看来,明明休闲装最适合他。陈茗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瞧着自己,不过不管因何,他还是很愿意秦思远的目光多在自己身上停留一会儿的。看久了,秦思远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本来昨夜就没怎么睡,今天又这么早起来了。他的双手规规矩矩放在桌上,像个上课打盹的小孩子,看着陈茗的眼神因为水汽而显得迷蒙。陈茗伸手按在他头上,毫无预兆地狠狠揉了两下,直叫他的鸡窝头又乱出一个层次。秦思远的手茫然地向头顶摸去,下意识想要顺顺头发。结果陈茗早有准备,反手将他那只手锁住,让他头上的重量又多了点。“陈茗,松开。”秦思远也没挣扎,抬眸看他,眼里没什么情绪,说不上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