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急着用灵气设阵或是运法,只是单纯地躲闪着。眼前的这个家伙太过熟悉,熟悉到她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你知不知道,有个和你很像的家伙,曾在雁铃城外的青岭山出现过。”
她侧身一闪,躲过了擦着她脖颈飞过去的血雾状弯刀:“你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回答她的,只是更为激烈的进攻。
郑玄当年是如何收服血雾为其所用的,她直到重生前,都不曾清楚。
她在杀郑玄的当晚与那只血雾交手过,结果便是身受重伤,有惊无险地逃回了璇云仙宗。
报完所有仇后也不是没想过重新收拾一下血雾。可多方打听后她才知道,自从郑玄死后之后,血雾便和人间蒸发了般,再也找不到踪迹。
郑玄是什么样子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如此强悍的血雾能被一个窝囊废级别的墙头草收服,搁谁谁都不会信。
她一直很好奇,血雾真正的主人是谁。
只可惜,三个仇人都死干净了,也没人来找她复仇。
或许郑玄收服血雾,真的只是靠运气呢?赵轻遥这样安慰自己说。
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个地方遇到一团新的血雾。几番交手下来,和被郑玄收服的那个,也没什么两样。
难道血雾真正的主人,和在此处动用辟心禁术的人是同一个?
“你的神识和魂魄能填补上地仙娘娘的神魂一片空缺,是你的荣幸才对。”
血雾瓮声瓮气地开口,逐渐幻化成一条和逢春几乎长得一样的长剑:“别不识好歹。”
“所以,你们在魂契阵中布下辟心,所有心怀赤诚、甘愿献出死后神识以填补魂契漏洞的修士,都成了你们的祭品。世上根本没有一个叫地仙娘娘的神明,即便现在有,也是你们亲手造出来的邪神?”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开始变得无孔不入。血雾幻化成的“逢春”使出来与她完全相同招式,步步紧逼。
赵轻遥依旧在躲闪着,没有与血雾正面对抗。
她在想一个办法。
前世早就吃过了血雾的亏,她也知道这个东西有些有些邪门在身上的。不被利器所伤,也不被术法所困。普通修士遇到,就基本上只有站着挨打的份。或许只有西境的阴阳魂修,才能与其有一战之力。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都重生了,还在梦里面被血雾追着打。
逃跑的话,又能逃到哪里去?流光蝶把她带到此处,姜元定是在附近的。她若是跑了,把姜元一个人丢在这里,那他一个人又该怎么逃出去?
虽说姜元是魔修,但若是这帮变态不介意,还是要拿他去献祭呢?
绝不能跑。
硬打的话,聚灵灯中的灵气一旦耗尽,她就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肉。
到底该怎么办。
赵轻遥脑中思虑甚多,不过是稍微地走了一下神,“逢春”就沿着她的脸颊滑了过去。
她也是在这个时候想起了秦倚白。他与她比试时,手持的那一束带着枝叶的榕树枝。
“榕树既能招阴,又能辟邪。”姜元消失前所说过的话也适时地响在了她的脑海中。
此处最不缺的,就是修士前辈们飘荡的神识和魂魄。他们只要拥有实体,就像是当时在农舍外帮助他们拦住地仙娘娘那般,或许能够助她一臂之力。
她在那棵榕树下捡的枝叶,还揣在她的芥子囊里。
周身的空气有些凝滞,她感受到自己吸入了太多从血雾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抬手的动作越来越沉,挥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再不做出决定,有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
赵轻遥咬了咬牙,又躲过了“逢春”的一次攻击后,视死如归地将榕树枝从芥子囊中掏了出来。
有风携过,每一片榕树叶,都在轻微地颤抖着。先前因血雾的出现而黯淡下去的珍宝,忽地亮了一下。
“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