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起笑了:“因为我早相中这个对象了。”唐眯白他一眼。过了一会,顾起又说:“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的。在我十几岁时,被网络舆论困扰了很久。那个时候就想,大人都是预言家还是批判家吗?怎么那么笃定我长大后会变成他们口中的那种人?那时我暗自发誓,要活成他们口中不一样的人。”顾起深深沉沉地看着她:“我觉得自己早不是他们口中的人了。也有能力让身边的人不受舆论困扰。”“唐眯,”顾起执起她的手,把文件放她手中,一起握着,“愿意为了我冒一次险吗?”唐眯觉得自己此刻无比清醒,她就知道他是有备而来的,只是没想到他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的一切都摊给自己看,好的不好的。但她就是对他这份真诚没有任何抗拒的理由。试问谁能抵抗得了喜欢的人的推心置腹呢!好像,之前所纠结的,所顾虑的,在他童年那段经历的映衬下,变得不足一提了。她忽然想到齐小线在飞机上说的话:你要是有决心,不妨可以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结局如何呢?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不就是和明星谈一场恋爱而吗?又不是要变成鲁滨逊去荒岛冒险。冒一下险又如何!她抬头望他,坚定点头:“好。”顾起笑了,笑声里低沉又带着一种性感的低哑,还捎上了轻松和愉悦。唐眯脸颊悄然红了,用另一只手大力拍在他的手背上,一边提醒道:“别开心太早了,我家人那关没那么容易过的。”顾起认同道:“的确是个棘手问题。”唐眯好奇问:“有没有把握?”“没把握啊。”顾起说,“不过我很开心,你给了我一个甜蜜的烦恼。”“……”也对!她不答应他,哪还有她家里人同不同意的烦恼!!顾起抬腕看了眼时间,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嗯,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是十点半有课?”“是。”看来那个周一,他在楼下等了那么久,早已把她的上课时间牢记了。顾起揉了揉她的头发:“回去吧,明早我送你回学校。”不用赶早,唐眯八点起床,下到二楼楼梯口处就听到楼下的谈话声,疑惑地走下去,拐过弯看到楼下的情景不禁顿住。唐鸿成和孙明策正下着棋,一派祥和,平时下个棋两人不是你掐我就是我掐你,哪有这么和谐过!还有最让唐眯料想不到的是,顾起居然在和唐向文下棋!两个下棋小分队分别隅一角,互不干扰。顾起最先发现唐眯,晨光下他的头发暖黄,柔软得不得了,声音带着早晨特有的清朗。他说:“早啊。”“早!”唐眯回应。她走过去分别和另外三人都打过招呼就闪进厨房,打着帮忙的幌子打探情况。方敏惠笑着说:“你哥才晨运回来,爷孙俩就抱着棋盘来了,七点不到下到现在了,气氛越来越好。”方敏惠看了她一眼,“我看那爷孙俩对这事都挺上心的。”唐眯收拾了几个碗,顿了顿,“……哦。”方敏惠随后叹了口气说:“爷孙俩的感情真好啊,不说都不知道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呢。”唐眯吃惊:“他们没血缘关系?那怎么顾起叫孙爷爷外公呢。”“顾起的妈妈是孤儿院长大的,好像是十五六岁才到孙爷爷的家,后来到了外地上大学和工作,结婚后才回来定居的。顾起妈妈也命苦,老公在她年轻时就去世了,一个人抚养一儿一女长大,好不容易孩子长大了,也因病去世了。”这个消息过于震惊,唐眯脑袋当机了好一会,随即想到了前不久顾起送她回学校那次的求合租,还有之前司机也提到过顾起住酒店的事,都提到差不多的一句话,那就是:他一个人。唐眯问:“他不是还有个姐姐吗?”方敏惠:“孙爷爷经常提起顾起,倒没提到他姐姐,估计是一直在国外吧。”唐眯转头望向客厅埋头下棋的顾起,他皱眉思索了一会,落下一子,抬头一笑,不知说了句什么,唐向文哈哈大笑了起来。的确不说不知道,原来他说的“一个人”,是这么回事。孙明策和顾起留下来吃了早餐。吃得差不多了,顾起礼貌向众人道别,在唐眯毫不及防下忽然来一句:“唐眯,我在外面等你。”唐眯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小心观察在座的人,除了唐鸿成略微皱了下眉,其他人神色无异。也就是说,大家对于顾起送她这事,都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