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满园子的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都十分努力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唯恐因为自己参与到这个皇家密莘当中,从而牵连自己。
皇帝也是目瞪口呆,完全没料到自己的一双儿女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互相攀咬起来。
他身旁的总管太监林德运率先有了反应,立马吩咐宫人们将满园子的朝臣都给遣散离去。
“快走,快走,”苏湛赶忙拽着季青临的袖口,“这种事情不是咱们能够参与其中的,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
官员们都离开后,沈黎火上浇油般的来了一句,“荣安可是太子的亲妹妹,太子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父皇给荣安和状元郎赐婚,该不会是意图状元郎成为驸马后,将其拉到自己的麾下吧?”
沈绥的眼神陡然变得阴狠凌厉了起来,他死死盯着沈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胡说八道!”
“如此的胡言乱语,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行了,都给朕闭嘴!”皇帝的脸色阴的厉害,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么大喜的日子,在朝臣面前如此的丢脸。
皇帝的眼底幽深一片,完全望不到边际,带着一股令人心慌的窒息感,“荣安,你把所有事情给朕从头到尾都说一遍。”
沈绥眼眸当中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恐惧之色,胸口仿佛是有一种什么东西在啃食饲咬着,慌的厉害。
他并不是慌张当荣安公主说出事情的原委以后皇帝会大发雷霆。
而是害怕崔昭昭会恨上他。
因为他清楚的明白,季青临在崔昭昭的心目当中究竟占据着一个怎样重要的位置。
他拼了命的向荣安公主使眼色,试图让对方看在他们一母同胎的份上,将他之前做的事情给隐瞒下来。
□□安公主若是能够看得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就不会在皇帝面前轻而易举的把沈绥参与其中的事情给供出来了。
荣安公主看着皇帝的态度有些缓和,立马就把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是今日上午的时候太子哥哥带着儿臣看状元郎打马游街的,当时太子妃也去了呢……”
唯恐皇帝不相信,公主还扯了扯崔昭昭的衣服,“你说,早晨的时候我是不是和你们一块去了?”
在皇帝面前,崔昭昭丝毫不敢隐瞒,毕竟这件事情,只要稍微用心调查一下就能够调查个清楚明白,所以她惨白着脸应了一声,“是,公主殿下也去了。”
“我就说嘛,”荣安公主松了一口气,“太子哥哥是专门带儿臣去看状元郎,而且他还说……”
当荣安公主将事情的所有原委都讲述出来以后,在场的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尽相同。
沈黎努力的绷着一张脸,可心中的喜悦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冒出来。
他都快要笑死了。
万万没想到,他还没有主动的对沈绥出手,挑拨他和崔昭昭之间门的关系,沈绥就已经自掘了坟墓。
前世他诬陷覃钧科举舞弊,崔昭昭恨得几乎快要杀了他。
而重来一次,沈绥却成了那个让崔昭昭记恨的人。
沈黎相信,有了今天这么一个事,崔昭昭对于沈绥的爱意一定会减缓,等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他上位的最佳时机。
沈绥则是整张脸惨白一片,完全不敢去看崔昭昭的眼睛。
崔昭昭只觉得有一股麻痹的痛苦在转瞬之间门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痛的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她不明白。
她明明告诉过了沈绥,那人只是她以前的青梅竹马,而且她也已经嫁人了,他们之间门再也没有了可能。
她只是想要弥补一下前世的过错,不想让那人在受她的牵连,早早的离世。
可为什么……
无论是沈黎也好,沈绥也罢,就非要对一个无辜的人动手呢?
她重来一世,还是这样的眼瞎,还是选择了一个刽子手吗?
崔昭昭几乎快站立不住。
沈绥眼疾手快的想要去扶她,却被崔昭昭用力的一把甩开,“你别碰我!”
他的呼吸一顿,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攥紧了似的,一阵一阵的抽着疼,疼得他几乎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