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猜不到卫如流的想法,但他说的这句话,让她下意识攥紧手心。
卫如流这句话,再次印证了她做的那场噩梦。
这么一想,慕秋看向卫如流的眼神,不由晦涩复杂起来。
在梦里,她可是和卫如流拜了堂成了亲的。
每个女子都曾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嫁给怎样的郎君,就连潇洒肆意如郁墨都不例外,更何况是慕秋呢。
但她所心仪的男子,理应是像堂兄那样的翩翩如玉君子,再不济也得是个性子温厚老实的,怎么都不可能和卫如流这种人沾上边。
正想着事,沈默又跑了进来。
他跑得有些急,喘着气道:“老大,大理寺的人到了,带队的是大理寺卿。”
慕秋下意识望向门外,寻找慕大老爷的身影。
沈默补充:“我在门口远远瞧见他们就过来禀报了,按照脚程,他们应该还要半刻钟左右才能到这里。”
卫如流握住弯刀,站起身来:“大理寺卿亲至,我们不能失了礼数。走,我们去迎接他们。”
沈默偷瞄卫如流几眼,欲言又止。
卫如流下颚和眼尾原本都凝固着鲜血,后来在雨里站了片刻,被大雨一冲刷,他脸上凝固的血被冲淡些许,但依旧留着浅浅的几道血痕,仔细瞧时还是能看出来的。
眼看着卫如流大步流星走出主衙,沈默悄悄挪到慕秋身边,叫住她:“慕姑娘,你可带了手帕?”
慕秋抗拒恐惧卫如流这个人,连带着对沈默最初的几分好印象也没了,但听到沈默的问话,她还是能保持住礼数,回道:“带了。”
“慕姑娘,你……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帕吗?老大要去见大理寺卿,脸上的血和水渍还是需要清理一下。”
慕秋拧起眉来,下意识就要拒绝。
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想起卫如流今天的耐心解答,慕秋闭了闭眼,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绣有空谷幽兰的浅色手帕,递给沈默:“拿去吧。”
“……”沈默挠头,讪笑道,“我那边还有事要处理,不能跟着去迎接大理寺卿。所以能不能再多麻烦慕姑娘一二?”
慕秋:“……”
手帕已经掏了出来,这时再说不能就有些矫情了。
慕秋点头,越过面前的沈默,朝主衙门外走去。
从昨天下午开始,慕大老爷就做好了弹劾楚河的一切准备。
然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今天上午的大早朝,楚河居然没有露面!
慕大老爷刚开始的想法和其他官员差不多,觉得楚河是在刻意避开弹劾。
但慢慢地,在发现刑狱司没有任何一个官员出席大早朝后,慕大老爷意识到了里面的不对。
大早朝一结束,在回衙门的路上,慕大老爷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诡异。
他直觉刑狱司内部出了大事。
为官多年,这种直觉帮他避开过很多次危险,帮着他平稳走到了今天这个地位,所以一回到行严肃,慕大老爷点了一批人跟着他出门,坐着马车朝刑狱司而来。
“大人,刑狱司大门没有任何守卫,整条巷子安静得有些许诡异。”大理寺的人向慕大老爷禀告道。
慕大老爷掀开马车帘走下马车。
后面一辆马车里也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打着哈欠,一副刚刚睡醒的懒散困倦模样。
他伸了个懒腰,左右瞧瞧,啧了一声:“这个地方怎么连声鸟叫都没有?我爹算的卦象果然没错,刑狱司这种地方的风水不行,容易招血光之灾。”
这个青年男人看着不过二十出头,一身金色锦衣华服,头戴金冠,领口、袖口、衣摆各处也全都是用金丝压的边。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不大不小的折扇,上面提的字是用金粉写的,就连腰间坠着的饰品,时人配的都是玉佩,此人却另辟蹊径,挂了一块金牌压着自己的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