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置信地吞咽,“阿雪,你打本王?”
“皇叔,自重!”
或许是我嫌恶的目光刺痛了他,激起他的兽性。
“你是本王的,不许嫁给别人,不许!”
我是大昭的长公主,难道还能一辈子不嫁人,做他的禁脔吗?
我太知道贺昭然的怒火从何而来。
向来听话的小狗突然咬了你一口,你还能镇定自若吗?
忘记是宫里哪个嬷嬷,曾与我说过这样一段话。
“人总是忽视眼前的,展望未来的,求之不得,才会念念不忘。”比求之不得更令人难耐的,是得而复失。
贺昭然不见得多爱我,他只是习惯了我爱他,所以不能忍受我不爱他。
他强迫了我一夜,第二日离去时,警告般地对我说:“不许接触6争。”
可气的是当日,6争就带兵保护公主府,只有我许可,守卫才会放人,如今连摄政王都进不来。
6争频频来找我,外人传言我们情深甚笃,婚期将至也忍不住思念,日日相见。
此刻6争就坐在我房中。
“瓶儿,你下去吧。”
“可是殿下——”
“不听本宫的话,就不必待在本宫身边了。”
6争待她出去,饮了口茶道:“连这也是贺昭然的人?”
我有些羞愧,“是我无能。”
这么些年,我身边除了母后留下的人,几乎无人可用。
满庆云宫都是贺昭然安排的人,无孔不入,窥伺记录着我一应生活,一言一行尽在贺昭然掌握。
6争正色道:“公主不宜妄自菲薄。”
我惊异地瞧他。
他道:“公主胆大心细,五年前就能联络上燕家人,还差人救下了备受欺凌的我。”
“又高瞻远瞩地与我钱财,传授我策略,至燕家相投,让我得以积蓄势力。”
“连入6家,借6家力与摄政王抗衡,让他们狗咬狗这样的计策都是您亲定的,如此智计谋略,无人可及。”
6争一本正经,言之凿凿,倒令我愈加愧色。
我垂眸,手腕上一道红痕跃然眼前。一抬头,6争的目光也正好落在腕上的痕迹。
那是昨晚贺昭然施虐所留,是我耻辱的象征。
我忙将袖子拢住伤痕,双颊涨红,“我,我不是——”
我想解释什么,但又无从辩驳,因为事实就是那么肮脏,那么难以启齿。
6争却双眸清亮,俯道:“公主心性坚韧,忍辱负重,是我等最敬佩之人。”
我愕然。
所有人都拿我比我的母后。
都说母后是天上明月,我是尘下污浊。
从未有人这样夸过我。
12
我逃走了。
6家在6争的带领下,对贺昭然步步紧逼,不过三月,摄政王竟尽显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