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涂希希眼中的傅长熙就像一只浑身上下就长着吃人獠牙的恶鬼,他盯着自己的眼神淬满了毒液,她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心想殊途到底惹上了个什么货色。
线索
傅长熙满意地看她放弃挣扎地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哀莫大于心死地坐了下去。
“给我记好了。”他敲了敲桌,又补了一刀,“少记一个字,扣你俸禄。”
涂希希低头看着笔,半晌找了个借口,说:“我手伤到了,这两天写不了字。”
傅长熙狐疑看她说:“什么时候伤到的?”
涂希希抬手轻拍了下搁置在旁边的案卷,说:“跟踪了刘罡这种凶犯,受点伤也很正常吧。”
傅长熙哦了声,不在意说:“矫情什么。字写得不好看,我不介意。刘大人说吧。”
刘奇放弃了挣扎,说出来倒是比他们想象中的多。
江行果真如涂希希所想那样,是因为发现了刘罡越狱之事有蹊跷,才特意将刘奇招进京中。
他问了刘奇:“刘罡什么时候到你那。”
刘奇答道:“刘罡是七年之前来到我县,当时我看他身上有伤,且那伤不一般,觉得此人危险,便让负责那一带的里正多注意些。不过他平日里不和人打交道,日常除了上山打猎砍柴之外,也没有其他怪异的举动,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在意他了。”
刘奇继续道:“江大人接着问我,七年间有没有其他人找他。这事我事先有问过,里正包括平时里时常见到他的乡里邻居,都说不曾见他会过任何人,也没见任何人来找他。”
涂希希记下来,盯着上面的字寻思——若说刘罡没有怪异,那多半是刘奇已经习惯了他的怪异。因为他本身就和常人格格不入。
“江大人还问了一句,那莱州富商家幸存的小姐当时离家里人走得远了些,听到动静赶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全死光了,她不曾亲眼见到凶犯为何人。为何当时我这边提交的案卷说是一人所为。”
“当时死了大约有二十多号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极为明显的刀伤,我县仵作也说死者身上所有的刀伤均能致死,且没有其他明显致死伤口。那凶手自然是一人所为不是吗?”
“而且当时有人指证案发之前,刘罡确实正好上山,也在他屋中找到了杀人凶器。人证物证俱在,我也不是糊弄江大人不是?”刘奇辩解道。
傅长熙出声道:“刘罡的案子我看过,按照案卷上的线索证据,刘罡一人所为没什么问题。刘大人不必慌张,只管将江大人同你说的说清楚。”
刘奇顿时给他这番话安抚住了情绪,一个劲喊着小侯爷英明,人也一下子坐直了。
涂希希一五一十地将刘奇所说的全部都记下来,写好最后一个字,她低头看了一遍,忽然觉得怪异。
她下意识问:“江大人就问了这些吗?”
刘奇点头,又多看了一眼傅长熙,讨好说:“小侯爷面前,下官不敢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