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良甚至觉得有些心酸的好笑。
她怎么会这么想?
她的心甘情愿,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施舍的恩惠了。他的身份,他和燕茯苓父母的关系,让他本就从来没有碰她的资格。
陆鹤良就这么靠在栏杆上,看面前的少女使小性子,发近似于无的脾气,如同凝望一朵绽开过程中的玫瑰细长花茎上的刺。
燕茯苓抬头和男人对视。
陆鹤良的眼底情绪难辨,她在很久之后才得以给那些情绪打上注释,大约是一种包容的无奈,和想要更进一步却舍不得的自郁。
僵持了一会儿,还是他先让步。
“……只能吸一下。”
陆鹤良叹了口气,摸了摸燕茯苓的脑袋,俯身捏着香烟滤嘴中间的位置,递到她唇边。
燕茯苓闻到香烟的那种特殊的气味,说不上好闻,但觉得有点儿神奇。
她张口含住,含了一下又退开,眼巴巴瞅着陆鹤良。
“……我不会。”她解释道:“这一下不能算。”
陆鹤良遂放缓声音,耐心教她:“轻轻吸一口,不要咽,然后慢慢呼出来,别着急,不然可能会呛到。”
燕茯苓依葫芦画瓢,倒也像模像样地做到了。
红润的唇吐出白雾,陆鹤良看着,抬手虚虚在那上面抓了一下。
燕茯苓就要笑,却反而在这时被自己呛住,咳嗽起来。她还靠着陆鹤良的胳膊,咳嗽间整个人都几乎倚在了他身上。
一片软香,没骨头似的。
陆鹤良看着她涨红的脸,冒冒失失的,连眼泪都呛出来了。
摇了摇头,他重新把烟咬在口中。
女孩子短暂唇齿的触碰,让这支烟的感觉头一次如此陌生,陆鹤良心下体会这种异样的湿润,面上却毫无异常,慢慢给燕茯苓拍着背顺气。
“还难受吗?”他问。
女孩子摇头。
按时髦的说法,刚才应该算间接接吻。
陆鹤良俯身,在一旁小圆桌上的烟灰缸里捻灭烟头。他低低咳了几下。
“我想……”陆鹤良看着燕茯苓,难得有些欲言又止。
他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抬了抬下巴,示意燕茯苓回屋去睡觉。
“外面冷。”陆鹤良只这么说。
燕茯苓有些不解他的意思,她望了陆鹤良一会儿,见男人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一贯的晦涩眼神。
她只好挥了挥手:“那……我回屋了,叔叔晚安,您也早点睡哦。”
陆鹤良点头,静静看她趿着拖鞋推开阳台的门,钻进卧室。屋里地暖的热意在门缝开合间,像火苗一样涌到他面前,燎了一下他的眼睛。
陆鹤良闭了闭眼,下意识去摩挲自己的手腕。腕表已经摘了,现在应该放在他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