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靳修并不想和她过多地谈论此事,朝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等兰妃气冲冲地离去,他这才将曹掌监唤到了身边。
“事情可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妥帖。”
“你说他会不会恨我?”
“主子爷,您为何一定要毁了商姑娘?她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曹掌监脑袋一直低着,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面,压根不敢抬起头去看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莫不是忘记汝阳王是如何死的?忘记了他为何依旧昏迷不醒?”
“主子爷,秦埕那边怕是开始怀疑安魂曲了。”
“他不是邀请朕去郢湖吗?到时候会一会便好,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瞧着曹掌监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眉头再一次蹙隆起来,眼角阴冷无比。
“怎么?我已经使唤不动你了?”
“主子爷,这事情是不是等陛下醒过来再说,奴才担心这事情……”
“他不是说扔进红帐吗?你莫不是要抗旨不遵?”
曹掌监倏地一声跪倒在地,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抗旨不遵,可那位对陛下来说过于特殊。
“她的存在只会成为他的软肋,这样鸡肋一般的存在一早就应该剔除掉。”
“他若是想成为合格的帝王,就得承受寂寞。”
曹掌监唇角弯了又弯,最终还是没敢再说求情的话,这位虽然不若那位非死即伤,可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就算是往年的情分依在,他仍旧不敢碰其逆鳞。
“主子爷,陛下若是知道您没有前往南陈,怕是……”
“怎么,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奴才不敢。”曹掌监暗骂自己愚蠢,这两位爷之间的牵扯可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西太后娘娘一直向奴才打听您的去向,她想见您一面。”
“嗬……她这一生肆意潇洒,儿子对她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物件,如今倒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当年的事情,她也没有想过。”
“曹安,你想死是不是?”
那人的眸光忽然散发出冷光,充满血色的眼眸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曹掌监,好似他再敢多说一个字便命陨九霄。
深夜,光淡如洗,商雪羡像是粽子似的被绑在红帐内,自杀对她来说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她隐隐约约听到外面隐晦的调笑声,也能听到那些人荤素不忌的叫骂声,这让她不由得想到了北凉城外的军帐。
莫不是,她这一辈子终究逃不出去?
就在她心若死灰,眸无点光时,曹掌监低头敛眉走了进来,将一块白娟绑在了她的眸上。
“商姑娘,人这一辈子哪有顺风顺水?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努力活下去吧!”
许是担心她心中萌生死志,又像是担心她撑不过这一次酷刑,颇为惋惜地感慨了一句。
“商家的七公子前不久坠湖了,若不是被施救及时,如今恐怕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