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轻松地从他手里拿走了手机,随手扔在桌上,又凑近了亲他的眼睛。
“警察不管黑手|党的那点破事,也不管别人家里的那点破事……你哭什么?”
哭个屁,被气的!!!
愤怒之余,泉鲤生思考起自己给他家里钥匙的行为是不是真的大错特错。
不该觉得这个狗东西可怜就心软那么一次的,还不明白吗,他压根就没有良心这个东西!
眼看着真的把人惹毛了——尽管知道惹毛了也不会怎么样,泉鲤生答应了伏黑惠和他当室友,那就不会再一言不发就悄悄溜走——伏黑甚尔松开他,后退一步。
从这个角度来说,还得感谢一下自己儿子。他心不在焉想着。
泉鲤生两只手胡乱抹掉被气出来的眼泪,原本手上沾着的血污也被蹭上去,越抹越脏。
甚尔又从桌上抽出纸来给他擦脸。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本来是想找惠,结果只有你在。”甚尔擦得还算认真,手指偶尔掠过鲤生的脸。
他慢悠悠说着:“想告诉他一声,我还没死呢,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死不了。”
伏黑惠比泉鲤生要先醒,试着活动才发现浑身僵硬,脖子稍微一动就能听到骨头的哀鸣。
而且整条胳膊都麻了。
因为泉鲤生枕着他的胳膊沉沉睡着觉,一整晚,现在也是。
伏黑惠保持着现在的姿势没有动,回忆着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是在午夜档刚开始的时候。
上演的剧集实在太无聊,但泉鲤生似乎看得津津有味,他也就没说什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好像是鲤生第一次没有回到影子里睡觉吧。他睡着之后安静得过分,虽然平时也很安静……好像是不一样的。
除了呼吸的起伏外没有其他动静,凑近的话能很清楚看见他脸上的细绒,压根不像他所说的自己是个快奔三的成年人。
其实除了某些时候,他的言语行为也看不出年龄,好像被凝固在了某个瞬间。
在那个瞬间的泉鲤生是轻盈的,所以就连时光这种残酷的东西也不能动摇什么。
伏黑惠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呼吸间,泉鲤生缓缓睁开了眼。
因为刚醒的缘故,他的眼睛里很空,没有平时的情绪在。
“惠……?”泉鲤生嘴唇动了动,接着,整个人向后退开,眼底也出现了名为「抗拒」的情绪。
骤然离开让鲤生的手掌猛地陷入了影子里,「抗拒」中又多出了「惊慌」。
伏黑惠没来得及去探究为什么,习惯性抓住他往前拉。
惯性让鲤生扑在了他的身上,好在并不重,身后又是柔软的沙发,并没有什么影响。
“鲤生?”伏黑惠喊着,抬头看见对方正越过沙发看着书桌的方向。
他顺着看去——那是禅院研一昨天送来的花。
伏黑惠不懂照料鲜花的技巧,仅仅用清水浸泡枝干截面的鲜花经过一晚有些蔫,几片花瓣掉在塑料瓶边上。
伏黑惠感觉到泉鲤生深呼吸了几下,接着是自言自语的低喃。
“冬至快到了……”他说。
“什么?”伏黑惠问。
泉鲤生这才慢慢坐起来,揉了揉脸,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个梦。”
“是噩梦吗?”
“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鲤生轻轻说完,笑了笑,“早安,惠。”
他跳过了这个话题,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