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眼镜、口罩的遮挡,长刘海乖巧地别了起来,正用那双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那样单纯、简单的信任几乎刺痛陆清眠的眼睛,他攥紧手中的啤酒罐,橙黄的酒液簇拥着泡沫从罐子里溢了出来,淌了陆清眠满手。
江浸月太耀眼了,耀眼得陆清眠想逃。
雨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渐渐转小,却仍没有停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萦绕在耳边,听久了让人觉得烦躁。
江浸月几乎一夜未睡,清早他就又趴到了窗边,开着窗户时不时往下面看,不知在看些什么。
雨幕将窗外的世界变得朦胧,似乎将这栋大楼隔绝在了一处独立的世界里。
中午的时候,陆清眠来到了1203,带来了很多好吃的和一大袋子他的旧衣服。
江浸月特别不好意思,他自觉这些天吃了陆清眠很多东西,虽然他总预估着价格给陆清眠算钱,可陆清眠收不收钱完全看心情,有时候觉得烦了还会瞪江浸月一眼。
也说不上是瞪,就是冷冷地看着他,黑眸像一汪不见底的深潭,看得江浸月总是第一个移开视线。
陆清眠将一大袋子衣服扔在沙发上,他像早就看透了江浸月的心思,先开了口:“这些衣服本就是不要的,你要不想穿直接扔垃圾桶。”
江浸月口中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陆清眠正把衣服一件件往外掏,很快扔满了一沙发,看着尺码都挺大,的确是他的衣服,但也都挺新的。
陆清眠扔完衣服,注意到江浸月昨天穿的厚外套搭在沙发背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厚外套背后惨不忍睹的缝补痕迹。
江浸月脸皮薄,面色一红,立刻扑过去把厚外套拿起来放进了卧室。
陆清眠扬眉,倒没说什么,而是从自己带来的衣服里挑了件大白t和牛仔裤扔给江浸月,让他换上试试。
江浸月抱着衣服,身后的翅膀局促地抖了抖,站在原地没动。
陆清眠这才想起什么,又从江浸月手里拿走大白t,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甩出刀刃就在大白t后面划破了两道大口子。
江浸月看得直心疼。
陆清眠将新鲜出炉的破口子大白t重新扔给江浸月,让他去试试。
江浸月捧着衣服跑进了卧室,想了想,还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陆清眠坐在沙发上,身边堆满了衣服,视线直直落在了紧闭的卧室门上。
不一会儿,卧室门开了一条缝隙,江浸月没出来,而是从门缝露出小半张脸,小声道:“陆清眠,衣服穿不进去……我可以先不换了吗?”
“怎么会穿不进去?”陆清眠走向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