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拿了殿下的七星龙渊剑,杵在地上当、当拐棍使……”侍女哭丧着脸。
“什么?他拿着我的七星龙渊当拐——”小金乌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手上的信也猛地被抓得皱皱巴巴。
“是,少尊还说,再也不想见到殿下,遗留的神界的东西也都不要了,叫殿下帮他烧掉。如果殿下执意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连殿下一块儿打包全烧了,说……说怕沾染一身……”侍女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小声念出最后几个字,“……鸟屎味儿。”
小金乌当即变了面色,气道:“我难道愿意眼巴巴地贴着他?他算什么东西!行,不见我就不见,难不成我稀得见,烧就烧,你去把他挨过的所有东西全烧了,喜服也是,床也是,还有那套杯碟碗筷,还有这个!”
他把手中的信甩给侍女,用手指头点着它:“是他自己不要的,赖不着我。”
“殿下……”
“走开。”
小金乌黑着脸,负着手气愤回屋。
侍女手足无措地捧着信,踌躇片刻,只得按照小金乌的吩咐去做。
她匆匆埋头走在回廊中,没仔细看周围,冷不丁地撞上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哎哟叫了一声。
那人将她扶住,沉声道:“当心。”
侍女一抬头,吓得磕巴道:“阎、阎王大人。您怎么……”
“我例行上呈逝者记录,刚刚见完神尊,这会儿拐道来看看小金乌殿下。”阎王后退了一步,和判官并肩站在一起。
“是,殿下在书房。”
“我们会自己去的,你忙吧。”判官皱着眉道。
侍女拜了拜礼,紧着小碎步退下了。
阎王目送她离开,待她消失在视野中后,抖了抖衣袖,露出里面那只正捏着一封信的手。
判官不屑地嗤笑一声:“偷鸡摸狗。”
“偷鸡?小金乌殿下知道你叫他‘鸡’吗?”阎王将信封小心放入衣襟口袋中,慢慢抚平那里的褶皱。
判官被堵得无言以对,只得问点别的:“你现在不给他看?”
“现在不行,命途不能推前,必须要等两年后。”阎王满意地笑了笑,“这会是一封能引燃所有导火索的信,正好那时琼华也不在,没有了这个和事佬,道门和青丘的矛盾可就没法儿解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利用。”
“希望这一次,长生可别再把青丘给灭门了。”判官长叹一声,“妖族首领要是被杀,妖族必定奋起反抗,他们若晓得了长生的身份,仙妖两界怕是得开始一场大战。遭殃的不还是那些凡人吗?还得捎上阴司府狱一起倒霉,届时鬼门关定是鬼满为患,忙都忙死了。”
“你放心,这一回,她就是杀自己,也不会舍得杀狐狸了。”
阎王笑着轻抚判官的肩头。
判官嫌恶地看着阎王的手,问:“你说就说,碰我做什么?”
阎王挑挑眉,“偷鸡,摸狗啊。”
手记
一切好像都尘埃落定了,该离开的人离开,该留下的人留下,再没有什么能砸起水花的事物到来。之后百年间的生活仿佛一杯连茶叶都没有放置的清水,一眼便看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