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过去,屠家人几乎齐全了,就是不见屠酒儿。
再定睛细看,真的没有她。
她蓦地停下脚步,眉尖一蹙。
紫微看她又不走了,便问:“怎么了?”
“……我忽然想走了。”
“你说什么?”紫微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根本没法理解她的想法。
长生扭脸就走,“我说我想走了。”
“喂,你是怎么了?好歹是小金乌殿下的生辰宴,你就这么拂他的面子,你没想过会惹他不开心吗?”紫微紧走两步,想喊住她。
“他开不开心,与我何干。”
“你……”
“紫微,算了,随她去吧。”勾陈拉住了紫微,拍拍她的肩。
长生黑着脸出了大门,径直上了来时坐的马车,叫车头坐着的秦淮:“阿淮,回神霄玉府。”
“帝君,不吃酒席啦?”秦淮忙拉马笼头调转方向。
“吃个屁”三个字在长生嘴里转了又转,终觉说出来不合身份,满脸不耐烦道:“啰嗦。”
秦淮看长生是真的不高兴,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一门心思扑在抓紧赶马车上。
因为看长生脸色差,秦淮便赶得急,怕是有什么急事,想着这会儿人都在宴席上,路上没什么车,看也不看清就一个劲驾。才拐过一个弯,等看到对面突然出现的马车头时,再勒马已来不及了。
两匹马的马脖子狠狠撞在了一起,引发一阵惨叫嘶鸣。马一发狂,马车也跟着来回晃荡,差点掀翻了去。
两个赶车的人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从车头上掉下去,狼狈地攀着车板才稳住身形。
待看清对面车驾上的人,秦淮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你!你是不是专找我撞?”
兔儿神一见是秦淮,本能地想道歉,但转念一想,此处也不是神霄玉府,好歹是神界自己的地盘儿,便昂首扩胸,道:“这次分明是你不长眼!”
“你这死兔子,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我……”
“阿淮。”
车帘被拉开,长生扶着车壁,皱着眉毛,看向兔儿神,“没有冲撞到玳瑁神君吧?”
“怎么没有?”
车里的屠嘲风本来就在气头上,此时被人撞了,自是更气,一撩车帘,“你个不长……”
目光一触及到长生的五官,屠嘲风便愣住了,半晌脑子都没缓过来,“你……你不是……”
屠酒儿不知他看见了什么,也从他背后凑上来往外看。
你懂吗
“你不是明漪吗?!”屠嘲风指着长生,惊得一时失了态,“你不是死了吗?”
屠酒儿甫一见到长生,表情仿佛冻结在了脸上,全身都僵住。
是她……
是不是她?
脑中忽然出现很久以前的一个场景,那日大雪弥盖,自己化作狐形躺在雪地中,依靠雪水的温度来降低因醉酒而灼热的身体温度。她记得雪很大,让她睁不开眼,在她的皮毛上冻了一层冰。
然后那个长得像靳花初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她披着大毛氅子,氅子里露出一角道袍,蹲下来,将伞盖在自己身上。一样的五官,一样的泪痣,那时,她是真的以为这就是靳花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