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这些复杂心思,长生忐忑地推开门,心跳似乎较之前快了点。当她看向床上,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目光一下子直了。
屋内没有人。
她的心脏仿佛都漏跳了一拍,紧着几步快走进去,环视一圈,定了定神,眨了眨眼,再次确认了几番。
空气中尚残留了几分狐族的妖气,似在向她证明今日确实是带了屠酒儿来,这一切并不是她的幻想。临走前屠酒儿正翻着的那本手记簿被扔在了地上,书页被散风吹得凌乱,摊开的那一页依稀留了一点脚印,却不知是谁的。
长生紧紧握着拳,重重喝一声:“土地!”
管辖此处的土地公公应声冒出,矮墩墩的身子低低俯下去,胆战心惊地结巴道:“小仙参参参见长生大帝。”
“人呢?人去哪了?”长生一把拎起土地的领子,急得眼睛发红。
“回帝君,我我我……”土地被吓得直哆嗦,“不是……小仙也没看清,只、只记得是道门的人,穿着紫清殿的道袍,小仙以为和帝君是一路人,就就就就没没没拦。”
“紫清殿!”长生咬牙啮齿,想起那年,真是悔不当初。
十年前她本是准备去找紫清殿算账、顺便拿回自己的佩剑,但后来紧接着带屠酒儿去西王母那里治疗,自己失去了命魂元气大伤,只得先返回神霄玉府疗养。不想一闭关就是数月,时间一久,便把这回事忘了个干干净净,若不是今日土地提起,她都不记得还有紫清殿这个门派了。
刻不容缓,再不多与土地废话,她当即动身前往紫清殿。
幸而紫清殿离玉虚山并没有多远,她也还保留了一点身为明漪时的记忆,不至于迷了路。只是一路过去,她都能感觉到身体里愈演愈烈的疼痛,过度消耗的精力让她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疼,法力余留甚至都远远不抵一成。
但她根本没心思考虑太多,什么身体,什么法力,她只想立刻找到她。
到那里时,紫清殿山门大开,空无一人。长生能察觉出此事必有蹊跷,但还是无可选择地踏入陷阱,她知道自己若不主动咬钩,怕是永远见不到狐狸。此时再回去求援,她怕时间拖久一点会对屠酒儿造成什么伤害,两相难下,自然选择第一时间去确认屠酒儿的安全。
果不出她所料,才走进山门关口,周围便走出了许多人,他们都举着火把配着剑,将原本暗黑的山门照得如同白昼。这是一方广阔的演武场,正对着的长台阶上方大殿门口便是几张熟悉的面孔。长生冷冷一笑,忆起往日旧事,对那领头的王辜云道:
“真想不到,你这种小人也有一天能坐上掌门之位。”
“哟,哟,哟,我当是谁深夜造访,原来是玉虚宫的掌门大弟子。怎么,十多年前为了这只狐妖就入了魔道,今日又要重蹈覆辙了?”王辜云讥讽道。
长生眯了眯眼,颇带着股胁迫意味沉声说:“你不知我的身份?”
王辜云嘲讽一笑:“你什么身份呢?”
长生面如止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我是长生大帝。”
王辜云与他身旁的刘山林和华玺大笑起来,边笑边道:“你也不睁眼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倒真敢开口。你要是长生大帝,我就是如来佛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