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这样的!怎么是锁着的?明明是开的呀!”柯老三全身抖得不像样,声音既沙哑又拔尖,整个人疯狂地拍打着那扇原还应该是敞开的偏门。
“柯老三!”他这种疯狂行为,不像是装出来的,祝则尧的愤怒很快转为严肃。首要就是教他回神:“你冷静一点!”
“啊!啊!鬼打墙,这一定是鬼打墙!门没有锁!对不对?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呀呀呀……”柯老三已经神智不清了。
祝则尧不得不点住他睡穴,让柯老三好好睡上一觉,也把宁静还给夜晚。
只是……这一切,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望着手上的白纱,再看看紧闭的门,不知道该怎么为这一切做出合理的解释。
真的,有鬼吗?
为什么他却从来遇不到?
恬静居又闹鬼了!
这次见鬼的苦主不再是历任的恬静居准买主,也不再只是阁楼上似有若无的白影一晃而过的那种,而是真正的,清晰的,还有鬼火助阵的白色鬼影!那白影就飘在相思树的附近,传说中田家小姐含恨自缢的地方。那女鬼将企图潜进去偷窃财物的柯老三吓得差点没疯掉。待几天后终干下得了榻时,马上拖着半条老命去茶楼当说书的散布这个天大的消息;当然也不免对自己“大战厉鬼全身而退”的事迹猛加油添醋,将永昌城的鬼宅又添上一笔可怕记录。一下子,永昌城便传透透了,连县太爷都有所耳闻,并加以关切。向来非到日落不会进家门的祝老爷,今日破天荒地在中午过后就回家了,脸色沉怒的他一进门就对总管叫着:
“去把尧少爷给我叫回来!叫他即刻回来!”最后几乎可以说是在吼叫了。总管心惊胆颤,连忙回了声是很快地退出去了。领了几个人出去;若在商号见不着尧少,也好多些人分头去找,务必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回尧少!
祝夫人从侧门跨进厅里来,扬声问着:
“我的老爷子,你这是怎么了呀?一进门就大声嚷得像打雷,是嫌太久没下雨了是吧?那要不要妾身我回头去房里拿两面镜子出来陪着照啊?!
“什么镜子!你在胡说些什么?”祝老爷不耐地问,不了解在他这么生气的时刻,妻子居然还想是镜子出来玩,是什么意思?
“就雷公电母,夫唱妇随嘛!你是雷公,我就勉强扮一下电母啊”
祝老爷瞠目结舌地瞪着妻子,一时给她弄得哑口了,差点忘了正在生气。
“你你你……”
“你不反对是吧?那——”祝夫人做作地转身呼喊道:“那个谁,阿凤翠元,快来人帮我把镜子拿出来,哦不,或许我该让人把梳妆台抬出来才是,那比较够力,来人啊——”
“夫人,你—一你够了!”祝老爷顾不得维持建立多年的威严形象,赶忙一把拉住老婆,一手还要罩住她的嘴“你还真的要人拿镜子出来闹笑话不成?给我留点面子,这样嚷嚷像话吗?”
他怀疑很久了,为什么这么正经严肃的他,会娶到一个顽心特重,老让他哭笑不得的妻子!而他居然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没因为吐血太多次而得早去见阎王。真是百思不解的困惑呀!没再大嚷,祝夫人靠在夫婿怀中,戏谑地望着他。
“不打雷了吧?”
“只要你别拿出梳妆台吓人”他回答得好无奈。
“一切都听夫君的”好温顺的语调,简直是贤淑妇女之表率。
祝老爷咽下喉咙的叹息,推着妻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