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极冷硬,似乎已然抱了必死的决心。
陆斯恩的心一下子冷下来,仿佛是置身于冰窖之中。然而心中酸涩,面上却是愈加步步紧逼。“要杀要剐随我的便?阿言觉得我会如何做?”
“自然是杀我。”毫不犹豫的声音。
陆斯恩觉得眼前人实在不识时务,拼命往自己心窝上戳。他不想谈论这个问题,甚至这么多天,他都有意识地忽略了阿言是有目的地来到自己身边的事实。
他生硬地装作没听见,下意识将话题往旁的地方扯,“那日你走的这样快,难道是不想负责?就算是依据帝国的雄虫保护法,与高等贵族发生了关系,也是需负责的。”
负责?
这个词,似乎在某个世界听人说起过。
很突然地,江言想起了裴景明。明明陆斯恩跟他在外表上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就是莫名的叫江言感到熟悉。
或许是因为那份无底线的纵容,叫江言觉得,无论自己做出什么,眼前人的目光都会永远虔诚地追随着自己。
他眸中微动,有些恍惚。
陆斯恩敏锐地捕捉到雄虫冷硬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柔光,带着回忆的神色,显然不是对着自己。
陆斯恩的指尖顿时僵住,心中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啃食。过于膨胀的嫉妒几乎叫他把持不住表面的镇定。
是谁?是帝国的人?阿言在帝国的旧情人?
不,不能当着阿言的面问,他不应该过多干涉阿言曾经的生活。阿言这样好,有情人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心底汹涌的暴虐情绪却叫嚣着不甘,凭什么那个人就可以……
他一定要知道这人是谁,他不信自己还比不过帝国的那些玩意。
“阿言不愿负责?难道是觉得那日不够尽兴?”陆斯恩硬生生当作没看见江言的神色,将胸膛中滚动的莫名情绪强压下去。
“这几日我也学了很多,定会叫你满意。”
几乎要将人吞吃入腹的狂热眼神被陆斯恩掩藏的很好,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人人爱戴的温和帝王。
“阿言不想试试吗?”
不想,谢邀。
明明白白的间谍身份都被陛下自己糊弄过去了,显然是不愿多说。
总之是死不了,还是先睡觉吧。
江言垂眸,低声道:“我有些倦了。先在此地休息一夜可好?”
想了想,又加一句,“你若是怕我跑了,锁住我就好。”
多么有阶下囚的自觉。
然而陆斯恩的神色却有些恍惚,看了江言半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将人推到里屋。
看来是不愿意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