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后的天很是舒朗,不冷不热,偶有清风卷过时,廊架上的娇花毫不吝地吐露着馨香。
临水而搭的亭阁处,碧蘅正陪着云王打磨着时光。还有两三日便要离开了,她才舍不得父王,于是趁着后者的闲暇时,一刻不离地缠着他。
云王轻呷了一口茶,忽地悠悠道上一句,“你和谨之,昨夜还是分榻而眠?”
“父王,您怎么…?”碧蘅刚想问出口,但想到整个王府里都有父王的人,怎么可能不被知晓?
“你可放心,父王在你那儿可没设什么探子,只不过你一远嫁,父王难免忧心,所以今早就传来锦瑟问了几句,有她跟在你身边,我还是放心不少。”云王似是看出了蘅奴所想,于是解释道。
都一个多月了,小两口还没有同榻而眠,他自是担心他们俩之间恐怕出了什么问题。况且女儿又是远嫁他地,云王怎可能放得下心,所以昨个夜里专门找了鹤年一趟。
“他,他又不喜同我说话,有时忙得连人都找不着。”片刻后,碧蘅才吐出这么一句。
“你确定谨之不愿同你讲话?”云王可不相信,昨夜晚膳的那番姿态可不像是做做样子的。
碧蘅垂下头,秀手搭在一起,呐呐道,“其实,他好像…不怎么说太多话,常是在一旁默默做事,整个人平日里沉默得很,我都怀疑他在外面根本没什么朋友。”
闻言,云王面容舒朗,眸中也滞有几分笑意,“这才对嘛!一个男儿,如果花言巧语过多,又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哪里会有什么成就?更别提他能真心待人了。”
碧蘅觉着父王说得也在理,这个世道,最恐人心易变,更不用说还要提防着那些两面三刀之人,可是话说回来,她还是舍不下父王和王兄。
“父王,一想到过两日就要走了,蘅奴还是舍不得您和王兄。如果当初父王招个上门女婿,可能蘅奴现在就能永远陪在父王身边了,也不用经受离别之苦。”
云王原先哪里没想过,只是放出风声过后,虽有成千上万的人赶赴王府,可不乏大部分都是些贪得名利之人,而且往日作风也是一塌糊涂,其中迷恋美色的更是不在少数,有真才实干的寥寥可数。
他虽见过一二,可是与其他州的名杰英豪还是差了些许。他的蘅奴如此天姿国色,岂是常人能与之相配?他可不想把自己的一颗明珠放在臭石头里面。
可是那些英将名士又哪里肯做上门女婿呢?为此,他颇为头疼。遍览众州后,他把一些优秀的青年男儿登记在册,一一摸清情况后,与蘅奴堪配的却是不多,要么在外有了外室,要么就是过于清高,更有甚者,仗着名气大,在州内暗行龌龊之事。
这样的人,云王怎么可能放心把蘅奴嫁与他?一来二去,云王只得在各州精挑细选其中的青年才俊,几乎都是来自名流之家,如此,品行和家世也有了一些保障。
本来云王看中了青州的一位英郎,各方面也都不错,只是后来听说这人有断袖之风,于是便赶忙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