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躯把女人的细腰困在怀中,随着电梯接连的猛烈晃动,她逐渐挣脱鹤年勒在腰间的大手,一手扶稳把手,另一只手又抓起那三张薄纸。
凑近细细观察,竟然什么都没有,半丝痕迹也无。
她不信邪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可能?温光远会揣几张白纸在包里?还在夹层里面。绝对不可能!
忽然想到温光远的书房里有份技术转让合同,里面就提到这种技术可以让白纸上的字迹消失不见,只有在特定光线,光影下才能重新看到痕迹。
可是,又没提在怎么样的角度下才能重现,她只能借着电梯里的微光全方位察看。
这时,电梯忽然再次停顿,由于惯性,碧蘅一头栽在了内壁上面。顾不上额上传来的痛感,她慌忙打探温光远的位置。
见他还头朝下趴在地面上,浑身瑟瑟发抖,她才舒了一口气。
感应灯开始闪烁,但电梯又迎来一次突降。
凭着明明灭灭的灯光,碧蘅好似在白纸上察觉出了几位数字。再度凝神,复原刚才的光影角度,果然,几张纸上都完整地浮现了几组数字。
十一位,九位,十一位,没错!真的有可能正好对应保险柜的三道密码锁。
可她还没松懈下来,连忙把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的资料塞进包里。
直到把一切都拾整完毕,碧蘅才真正松了口气。
她以前也尝试过接近温光远一直提着的公文包,但他太警惕了,连袁舒慧都不让上手。
虽然在电梯里磕来碰去,但她丝毫不在意。回了温家得赶快试试,不然温光远可能又要改变相应的密码数字。
慢慢蹲下身子倚在电梯内壁上面,她今天穿了高跟鞋,脚踝那里被磨砺得出现了几道红痕。
电梯慢悠悠地停靠下来,紧急呼叫装置里偶尔传来几声回应,但也无济于事,然后是无尽的等待。
里面压根就没有信号,手机也打不出去电话。
闪动的感应灯里,两个助理忙聚在他们鹤总身边询问其状况,地上的温光远见没了响动,急速地爬起来,尴尬地摸鼻,掩饰刚才大喊大叫的形象。
身子顺着光洁的电梯箱壁滑下,碧蘅靠在角落里,低着头,包搁在怀里,双臂无力地搭在膝盖上。
适才她一点儿都不敢放松,既要伺机探查公文包里的秘密,又要提防温光远的动静。
在这一刻,浑身仿佛心力交瘁,但她终究还是有了收获。
碧蘅把头埋在怀里,黑色的丝绒裙摆垂在地上,就若绽放在深渊里的花,虽渴望光明,却一直沉坠在黑暗里,只得默默挣扎。
温光远才没空去关心碧蘅怎么样,他急忙拾起公文包,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检查几遍后,确认没什么问题,于是慢条斯理地打理着身上的西装。
其他三个大男人站在一旁,两个助理一直试图呼叫外面的讯息,鹤年的眼神划过角落里的女人,忽然荡开一丝涟漪。
他眼尾的余光掠过温光远,最后落在碧蘅身上。
女人周身散发着孤零的气息,无助的胳臂依偎在胸前,似是苍凉袭面而来。
鹤年心里有些许烦躁,他也不懂,偶尔心脏那里卷来几丝冰冷。
助理只觉鹤总周身冷气直冒,他们也不敢上去搭话,万一触到霉头咋办?
不知何时,电梯缓缓下降,之后停在十六楼,门居然重新打开。
瞬间,碧蘅就跑了出去。
温光远还没反应过来,女人身影就消失在眼前。
鹤年和助理赶紧迈步出来坐上了普通电梯。
等温光远踏出电梯,哪里还见得着碧蘅?气急败坏的他赶忙打电话给保镖。
楼梯间里,碧蘅脱掉高跟鞋,光脚在阶梯上飞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