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安抚的话还没说出来,便又见程愿拉着他,望过来的眼神湿漉漉地含着恳求似的:“你带我回家,我想回家,好不好?”
许时悬的心一下子像被攥紧了,他拒绝不了程愿的任何要求,但他同样也不放心。
他看了戴着口罩的医务人员一眼,幸而对方放下听诊器,及时回答道:“患者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被迫吸入的药物初步看来应该也没有大碍。”
听到这话,许时悬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而他见程愿态度抗拒,实在舍不得违逆他。
他轻轻碰了碰程愿通红的眼角,应道:“好,别怕,我们回家。”
医务人员给程愿的手进行了包扎,又喂他吃了内服的药物,再给他受伤的舌尖喷了药。
许时悬这才一路带着人回了白栖园。
折腾了半晚上,眼下已是半夜,四周寂然无声。
而程愿身上的药效还没完全解除,又燥热又困倦,但他愣是忍住了一声没吭,也没闭眼。
直等眼睁睁看着许时悬抱着他进了家门,他这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许时悬把他放回床上,但没一会儿,还是有私人医生带着仪器上了门。
在程愿身体的事情上,他不可能有一点马虎。
但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程愿晕厥得还算彻底,也不曾想回了家还会有后续,所以他对于医生的细致检查全然无知无觉。
检查的时候许时悬一直凝眉等在一旁,直等医生收起设备,他便立刻焦急地往前迈了一步。
只不过两人看了看熟睡的程愿,默契地出了房间。
抵达客厅之后,医生对许时悬笑着说:“请许总放心,程先生很健康,就是稍微有点偏瘦,平时多补补气血就行。”
这医生是很权威的专家,许时悬听到此处,这才彻底放下了心,这让他指尖都有微微发麻的感觉。
“好,谢谢孙主任,我之后请个营养师。”
孙主任点点头,想到什么又说了句:“对了,程先生中的那个药物是有些酒吧里常用的那种,虽说吃了治疗的药,但之后几天应该还是会有些嗜睡,然后……”
孙主任说到这儿停了一下,许时悬疑惑追问:“然后什么?”
孙主任继续道:“然后这两天程先生有可能会有需求,这玩意儿吧,宜疏不宜堵。”
许时悬一听,明白了过来,他轻咳一声,应道:“知道了。”
孙主任见状便也不再多言,水都没多喝一口,连忙收拾
东西走了。
许时悬便也随之再次回到了卧室。
卧室里的大灯关了,只亮着昏暗的光。
许时悬眼下根本舍不得再离开程愿一步,他半跪在床边,脸贴上程愿微烫的脸颊,将他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
大约程愿早习惯了他的力道,没有因此惊醒。
许时悬像是在确认程愿的存在似的,嘴唇不住地摩挲着他的脸侧,微颤的手指,泄露了他直到此刻都还存在的惶然。
方才程愿手中的玻璃抵着脖颈的那一幕始终在他脑海闪回。
他完全不敢想,如果他再去晚一步,如果程愿今晚真的出了什么差池,他之后会怎么样。
许时悬再抬起头时,眼眶通红,全然是控制不住的害怕。
而他刚刚进来时房门没有关紧,许圆圆推开房门摇着屁股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