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他:“谁为你打架,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嬉皮笑脸:“别不承认了,你就是看见我被打心疼了,我都知道。”
我用手戳了戳他还肿着的嘴角:“你少臭美了,猪头先生。”
他龇牙咧嘴:“梁满月你太狠了!”不过马上又嘿嘿地笑起来,“不过我喜欢。”
“呸,真恶心。”
我转过头不再看他,脸颊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我想起那天鼻青脸肿却还努力对我微笑的罗维,心中有一个地方突然变得很软很软。
这天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对着窗外的月光发呆。皎洁的明月慢慢变成了罗维的面容,笑得没心没肺。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真的很感动,因为,从来没有人为我打过架,这让我觉得,我突然变得重要起来。
第二天傍晚,我一回家就被客厅里坐着的人惊到了,哥哥竟然神奇地出现在家中。
他却好像没事人一般,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也不作声,非等我叫了声“哥哥”之后,才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我问。
“想回来就回来了。”他瞟了我一眼,起身径自上楼。
我有些狐疑,却没有再问,因为再问他也不会回答我。这个世界上古怪的人太多,一个格外聪明的人,脾气已经非常差了,那么他再古怪点也没有什么。
陈阿姨忙不迭地准备要加菜,叔叔却打电话来,说要带我们出去吃饭,这倒免去了陈阿姨的麻烦,我却得急忙跑上去换下校服。我可没胆量让哥哥等我,尤其在他这么诡异归来的时候。
我们去吃泰国菜,叔叔婶婶和叔叔公司的几位经理都在。冬阴功汤非常辣,让我总觉得自己的嘴唇已经辣得嘟了起来,所以很快便吃完跑去阳台上吹风。
南方的十一月还不算深秋,夜晚的微风吹得人十分舒服。我突然听到后面有响动,一回头,原来是哥哥。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站到我旁边,穿一件深灰色风衣,衣襟在微风中轻轻翻动。
“听说你跟人打架了?”他突然问我。
“没有,怎么会。”我一口否认。我哪有跟人打架,那只算是我打人而已。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冷不丁地转过身,弯腰平视我。
我倒吸一口气,来不及反应,他却伸出手,点了点我的左腮:“那这是什么?”
“我……我自己不小心挠的。”确实是我自己挠的,不好意思,当时激动了点。只不过,这么小这么浅的一道小伤,我以为没人注意呢。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霾,随即拍了拍我的脸:“做得不错,不过以后打人这种事不用自己做。”
我心虚地挤出一丝笑容,好吧,我也知道瞒不过他。
隔天傍晚,哥哥就消失了,来无影去无踪,真乃神人也。
后来我才知道,哥哥这次回来,并不是他跟叔叔婶婶所谓的“驾照掉家里了”,他只是,老实不客气地把温晨揍了一顿。
罗维为我被打得鼻青脸肿,哥哥专程为了我从北京飞回来教训温晨,突然从可有可无变得如此重要,我受宠若惊。
原来哥哥不是古怪,他只是回来为我出头。
一种强烈的、被认同的感觉,充斥着我的胸腔,仿佛有人将我轻轻拉到羽翼之下,关心我,保护我,为我遮风挡雨。
不过,更让我震惊的是,这件事是嘉馨告诉我的。
那天我们正在上楼,因为快上课,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嘉馨仿佛再平常不过地问我:“满月你知道吗,上次你哥回来,把温晨打了一顿,罗维当时有多惨,他就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