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玲纳接触到的第一个修士,他很奇怪。不管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都固执地按照自己的观念来理解,精神世界上了锁似的,完全不被玲纳侵蚀。
那叫什么来着……道心?
是不会被污染,还是早已经受到了污染?
徐修瑾也想知道,这个怪物为什么还不杀死他。
更重要的是,这怪物为什么还不死!
玲纳把他拉拽过来,掰开他的眼睛和牙齿,仔细观察:“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刘家村平时的模样,你却没有发觉任何不对。”
“难道说,这样的世界对你来说完全正常?”
徐修瑾象征性抵抗了一下:“当然不正常。”
他撇过头:“刘家村的村民愚昧无知,整个村子肮脏龌龊,我不是聋子瞎子,我能看见。”
“但那并不是所有人的错。”他强硬地补充,“只是你的见识太少,才会对一个小村子如此严苛。人世广阔,角落里总会有几只老鼠,我才不会因此将人间定为蛇鼠的故乡。”
玲纳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听起来就像是:修士们生活的世界太过美好,让他不管经历多少阴暗都足以保持道心。
()“外面不是这样?”玲纳仰头,眯眼俯视他。()
他说:绝顶山上女弟子无数,神女坐殿前,人人学有所得,顺心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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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困在这方寸之地,蒙昧无知,只因为区区几个乡村妇人而怨恨人间。”
“可笑。”
原来是这样……玲纳明白了,蛮有趣。
他不是妖精,所以妖的善恶无足轻重。他不是村民,所以一个小村子的蛇鼠无关紧要。他不是女人,所以她们的生死不值一提。
“你千里迢迢来陪我玩,我很开心。”玲纳说。
徐修瑾的耳廓炸起一圈茸毛:“你又要做什么。”
“送你一个礼物。”
徐修瑾眉心一拧,正要质疑。
他一个用力,居然就这么站了起来。
站得很稳,非常稳,就算五个人来推都不会倒下。
他低头,看见了自己的脚,和自己的脚,和自己的脚脚脚脚脚脚脚……
“哇,看你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只妖精呢,”玲纳俯身过去,用触手上的吸盘捧起他惨白的脸,“之前问你的问题,我决定亲眼看看答案。”
“如果人类找妖精的麻烦,妖究竟能不能害人?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了。”
徐修瑾没有大喊大叫,他缓和几息之后就尝试着开始走路。当大脑想要往前的时候,他的左脚分成了五个方向,右脚裂成了八个。
徐修瑾又把脚收回来。
他曾经眼睁睁看着卢春玲堕入地狱,已经在心里悄悄庆贺过。
那是自诩正直的徐修瑾第一次承认自己的阴暗。哪怕卢春玲的遭遇确实无辜可怜,但只要卢春玲醒不过来,只要这个怪物消失,就没有人会知道他徐修瑾遭遇了什么。待师长发觉不对找上门来,将他带回山门,他依然会是绝顶山当代第一天才,前途不可限量。
本以为这怪物已经插翅难逃,没想到却等来这样的结果。
徐修瑾一直在奇怪,这个怪物明明已经掉进那个奇怪神祇的陷阱,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现在他知道了。
“要不要好好思考一下,如果别人问你是什么种类的妖精,你要怎么回答?”玲纳的笑容开始放肆,冲破了什么界限似的,比之前更加欢快。
“人精,脚精,足精?”
玲纳真心替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