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一脸无辜,沉吟片刻,全盘否认,一本正经得丝毫不像是开玩笑。
“胡说,不过碰了两下,我几时‘常常’摸他了?”
赵红药当时走出小院都整个人飘忽,怀疑自己见了鬼。
但她很确定,不是她见鬼!燕王明明就是时刻在摸摸、贴贴月华城主。
除非他摸的时候,并不清楚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摸。
才会那般肆无忌惮,还不承认!
“……”
“……”
但,仔细想想,若是如此,岂不是更完犊子了吗?
……
簌城小城。
统共一条主街,百十来户人家,条件实在有限。
赵红药至少还能住太守府的客房,而何常祺和师远廖,甚至只能在仆人房将就。
赵红药:“哎,这小破城,条件艰苦。”
师远廖:“没所谓了。反正就连燕王同月华城主,也都只能凑合着挤在一起哎。”
赵红药:“……”
对哦。
仔细想想,那所谓富户宅邸,也不过努力收拾腾挪出来一点像样的地方。统共一间独门小院,一间卧室,一、张、牙、床。
好家伙。
那两人今晚岂不是要……同床共枕、抵足而眠?
……
慕广寒本就长途跋涉,很累,又淋了雨还放了血,不免有些昏昏沉沉。
以至于当晚,当他发现竟要与燕王同处一室、甚至同床而眠时……
就只有犯困和一阵无奈好笑。
算了。
白天那么多次挣扎,也挣扎累了,何况本来就不是真的想挣扎。
寂寞这玩意,无论怎么排遣,始终如蛆附骨。
头脑再清楚,饥渴的皮肤,也永远想要有人碰触。哪怕是大兔子那心怀鬼胎、不合时宜、带着略微戏谑的摸来摸去……
同样的,亦想有人能陪他入眠。
甚至不介意像此刻般,深冬捂不热的棉被下,被滚烫的大兔子一把捞进怀里。
确实,大兔子没什么分寸。
有时挺烦人。
也是有求于他,才会这般过度讨好、很不真实。
但至少,此刻让全身战栗的滚烫温度,货真价实。很少有人会愿意这么慷慨地抱着他。这就够了,能换一夜甜梦。
正想着,兔爪蹭到了他的腰侧,痒痒的。
慕广寒一怔。那里有道伤疤,卫留夷取髓时留下的,蜈蚣一样狰狞。
他以前好像总觉得,爱过一个人,总得留下点什么。一如此刻脖子上挂着的小石戒,落在枕上,被燕王把玩。
原来其实,没有必要,没有意义。
再多回忆,比不上眼前片刻暖意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