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璟就是死也记着这张脸。
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屈辱感从心底升起。
那一晚的记忆如洪水猛兽,排山倒海地袭来。
药物的情潮除去,剩下的便只有痛苦。
他迟迟未动。
一晚上强撑的镇定,在这一刻击溃。他不想再装什么强大,他想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管他这个总那个总,通通见鬼去吧。
顾辉见人不动,以为他是惧生,拉了江时衍的臂膀,一同走了过去。
见他黑色西服口袋处一点白,走近一看是朵小小的白花,心里不禁难受。
“小璟,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温璟浑身僵硬,他攥紧指腹,掐着掌心,过了好几秒才艰难地开口,“谢谢辉哥。”
顾辉只当他是在难过,叹气点了下头,又扭头冲江时衍说:“时衍,这是温璟,我小时候邻居,之前一直在英国,最近刚刚回来,你们熟悉熟悉,以后也多多照料。”
江时衍目光微垂,锁着温璟的面庞“嗯”了一声。
他碰过的人,当然熟悉。
温璟听见这声道貌岸然的“嗯”,觉得恶心至极。
江时衍的助理就在一旁,听着这三人戏剧性的对话,心道这几日传的纷纷扬扬的“丑闻”,顾辉竟然不知。
而顾辉还真就为了让他们“熟悉熟悉”,自己先行离场了。
温璟咬紧牙关,心里恨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踏马都是什么事。
他垂着目光,始终没去看面前的人,看顾辉离去,也打算走人了。
体温好像又高了,刚刚强撑喝下的酒,让他此刻愈加昏沉难受起来,额间渗出了汗。
浓黑的眉克制不住地蹙着,亮如白昼的水晶灯下,深邃的眸里藏着碎光,恨意弥漫间,眼底却又染着一抹微红。
看上去像在紧张,又有些形单影只的无助。
江时衍以为他是畏惧自己,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审视道:“在害怕?”
胆子这么小,刚刚不是很尖锐吗?
温璟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了,他皱眉挤出几个字,极其不悦道,“你有病?”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许是想走的心急迫,转身的幅度也有些大,头一晕身子斜了下去。
江时衍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人的胳膊,很快环顾一圈,见没人注意到这边,眼神向右侧一瞟。
助理了然,接过人扶着,三人从后门出了宴会厅,下楼了。
电梯里,助理直接打电话联系了医生。
进房间前,江时衍依然语气冷淡地道了一句,“打电话叫他上次那个管家来。”
说罢,门合上,温璟倒在床上,这次是衣衫完整的。
江时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床上的人,慢慢翻了个身。
“咚”得一声,把自己翻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