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徽答:“可能是吧。”
住进来这段时间,她没见过隔壁有人进出,不过宁桦小区的房子不愁卖,也许是之前买了房子现在才开始装修也说不准。
叶问夏觉得有理,这个话题被揭过去,三人齐齐举杯,庆祝美好的周末姐妹聚会。三人拍了合照,叶问夏和喻冉相继发到朋友圈,云徽逐一点赞。
手指起了汗,返回时屏幕有些失灵,划到通讯好友一栏。
她微信好友不多,一眼就看见那个月亮头像,还有那个简单的Y字昵称。他躺在她列表已经很久,积尘起灰,以前她舍不得删,每天点进他的头像朋友圈,盼望着他已经把自己加回来。
即使换了手机,原来的聊天记录也保存着,固执的守着那段记忆,但屏幕里醒目的红色感叹号提醒着她,他没有把她加回来,也没有同意她的好友请求,这个微信号已然没用。
后来看他朋友圈的次数少了,也快忘了这回事。
现在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拇指点进那个头像,点开右上角的三个小点,按下红色的删除联系人。
确认。
摁灭手机,搁在一旁。
三人喝完了一瓶红酒,啤酒是叶问夏和喻冉解决的,混着喝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倒在沙发上,醉成一滩烂泥。
奶球身手敏捷的跳下来,没被压到,站在茶几上看着霸占它位置的两人,十分不满的叫两声,但两人哪还有精神理它。
奶球来回踱步两圈,长长的尾巴左右摇动,像是在想办法怎么才能让这两个醉鬼把位置让出来,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办法,只得极其不甘心的“喵呜”叫一声,跳上吊床,从吊床里探出脑袋,盯着沙发上的人。
云徽看得好笑,起身收拾桌子,找了个大的垃圾袋,系好出去扔垃圾。
楼道没有垃圾桶,需要下楼扔进相应的分类的垃圾桶。云徽戴上口罩下楼,电梯里站着一对情侣,两人正盯着手机看。
云徽站在另一侧,跟他们拉开距离。
楼栋大厅对面就是垃圾桶,斑驳的树叶遮挡路灯的光亮,她抬眼,看见路灯旁站着的人。
路灯将他身影拉得极长,暖橙色的光晕笼罩他轮廓,柔和了凌厉的五官线条,狭长的眼微垂,眼尾下压,手里捏着淡绿色的糖纸,空气中漂浮淡淡的冷杉味。
他换了身衣服,沉黑色的衬衫,黑长裤,后背倚着路灯电杆,刘海随意搭在额前,有些颓废和落寞。
云徽收回视线,从他身边经过,将袋子扔进垃圾桶,不用回头,她也感觉到那双眼正在看她。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缩,眼睫颤了颤,转身进楼栋。
自始至终,许清屿都一动不动。
像座雕像。
他是有话想说的,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像欲盖弥彰,都苍白无力,都像在为自己的懦弱无能狡辩。
他在想,想那些他不知道的过往,想那个曾经每次见到他都笑容满面的女孩。
她一遍遍强调着:他是无价的,会一直一直陪着他。
她这么说着,也这么做着,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义无反顾的选择他,怕他知道还特意瞒着,撒谎骗他。
知道他心情不好,从不问不闹,默默陪着他,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他,想见的人只要一抬头就能见到。
她问他有什么新年愿望。
他希望年年如此。
年年有她在身旁,一起跨年,一起渡过春夏秋冬。她靠在他怀里,告诉他一定会愿望成真。
叶问夏说的没错。
他是个懦夫。
云徽说的更没错。
他从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自以为是的替她做了为她好的决定,从未想过这个决定是否是她想要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坚定选择他,他却做了逃兵。
一逃,就是五年。
而这为她好的五年,她却并不好。
“在我一个人渡过一天又一天的时候,忽然觉得,你不回来也没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