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事。”叶可倾何曾见过自家兄长这般愁闷的模样,她心中担忧,便也飞上屋顶,在他身旁坐下。叶可倾侧首望向他,道:“哥哥现今有了家室,心事像是也变多了。”叶星阑勉强笑笑,“做妖嘛,总是会有烦恼的。”叶可倾骨朵着嘴,道:“你不就是因为沈归舟吗?这所欲不得才是有生八苦,两情相悦何时竟也成了苦业?”叶星阑下意识蹙眉,“两情相悦?”“对啊。”叶可倾理所当然似的点点头,片刻,她便反应过来,“唉等等,你两不会还没互表心意吧?”叶星阑挠挠脖子,一时不言语,叶可倾心下了然,喃喃道:“我看你俩谁也不像闷葫芦啊,怎么会”叶星阑道:“我心悦他,却不知他的心意。”叶可倾轻叹口气,像是觉得自家兄长不争气,“他也心悦你的,你赶紧跟他表明心意,才不至于这大好时光一个人在屋顶喝闷酒。”叶星阑半信半疑道:“他真的心悦我?你怎么知道?”叶可倾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好吗?他看你的时候目光灿灿如岩下电,就像漫天星河都盛在他眼中了,这莫非还不能说明他喜欢你吗?”叶星阑来了兴致,利落地将酒壶甩到一旁,追问道:“还有别的吗?”“还有你两在一起的时候像是自带结界,谁也插不进你两之间。”叶可倾微微歪着头,用手摸摸下巴,思考道:“嗯还有他的笑容,你随便说点什么他都能笑得牙不见眼的,而且他对你笑的时候,怎么说呢就像一只讨宠的小狗狗,可爱得我都忘记他是只猫了。”叶星阑轻轻敲一下她的脑袋,“猫也很可爱的好吗?”叶可倾抱着头佯装疼痛,“哎呀我知道了!你两也真是够够的了!你赶快去告诉他你的心意吧。”叶星阑道:“不过你挺厉害啊,就一顿晚饭你就看出来这么多东西。”“我那么多话本可不是白看的。”叶可倾得意道:“天寒露重,快回屋吧老大哥!”叶星阑笑道:“嗯,多谢!”还魂夜已深了,叶星阑回到房中,重新更衣躺下。沈归舟半梦半醒间,依旧循着那处热源寻摸上来,紧紧缠在他身上。次日一早,沈归舟迷迷糊糊转醒,身下一硬物膈得他后背发疼,他顺手将那东西抽出,原来是叶星阑昨日随手扔到床上的书。他半眯着惺忪的睡眼随意翻开一页,瞌睡虫却全被书上那两个小人儿吓飞了。他一个晃神之间,书本便从手中脱落,快狠准地砸在叶星阑胸口。沈归舟扶额,那两个小人儿居然都是男的!好像很奇怪,又好像很合理?!叶星阑被他吵醒,胡乱抓起落在自己胸膛的书本,他一瞧见那书皮心下便明白了。叶星阑有些难为情地望向沈归舟,沈归舟亦是满脸涨红,一时间,两人大眼对小眼,竟相对无言。两人像对峙的猎人和猎物,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动分毫。半晌,沈归舟实在难为情,便佯装若无其事地下床了,临了还不小心踩了一脚叶星阑的大腿,吓得叶星阑胯下一凉,忙护住重要部位。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吓,“啊——!”叶星阑长吁一口气,昨日打定主意今日要诉衷情,却不想一大早就开了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好头”。沈归舟洗完脸,在铜镜前坐下,对他道:“想什么呢?来给我梳头发了。”“好。”叶星阑掀开暖被下了床。沈归舟问他:“说真的,你为什么让苍耳跟着我们?”叶星阑用发梳轻柔地丈量着他的青丝,“在那个前世的梦里,我看见他了,他同我算是故人。”沈归舟微不可察地暗下眸子,便不再说话了。是啊,你们都是时谨的故人。直到叶星阑替他绾上发丝,他才又开口道:“星阑,我们今日便启程去人界好吗?”叶星阑对上铜镜中那人的目光,问道:“今日便走吗?是不是有些着急了?”沈归舟转过身来,仰头望向他,道:“我我想早些走,想早些去找清玄道长,好不好?”叶星阑努力克制着想去揉他肉乎乎的小脸的冲动,不假思索道:“好,都听你的。”人间,长云观。郑子菁与文抒两人到得长云观,山门前,便有一弟子迎了出来。那弟子不过二十出头,长得干净清秀,他轻甩一下拂尘,从容道:“贵客既已至,便请随我来吧。”郑子菁疑道:“小师傅这是知道我们会登门拜访?”那小道长边走边道:“清玄道长已经吩咐过小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