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傅应呈冷冷道:“季国梁现在就算判,是不是也最多就二十年。”
苏凌青一愣:“差不多,怎么了?”
“区区二十年,出来时他还活着,未免太便宜他了。”
“你的意思是……”
“给他指条明?路吧,”
病房外长廊上的光影切割着男人轮廓硬挺的脸,傅应呈的眼神全沉在暗处:“让他,不用坐牢的明?路。”
*
下午,看守所里,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季国梁蜷缩在床上,抬头,又开始慌乱沙哑地辩解:“警察!我是冤枉的警察!我什么都没?做啊……”
那人一言不发,把他带出牢房,领进一个?密闭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对座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自我介绍道:“季先?生好,我在网上看到了您的案子?,对此很感兴趣,我姓张,您可以喊我张律师。”
“……律师,”季国梁坐了下来,脸上的伤才?刚刚结痂,因?为牙齿掉了,说?话都吐字不清,“你要帮我啊,我是冤枉的,我根本就没?有犯法!”
“我就是来帮你的。”张律师语气惋惜,“毕竟你这个?罪,少说?要坐二十年的牢。”
“二十年?!怎么会?这么多?我一分钱也没?拿到啊!”
季国梁气得口吐唾沫,“我是季凡灵她爹,我能对她做什么呢?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找她要钱,她反手把我关进监狱!简直是丧尽天良!”
“可惜,从身份资料显示,你不可能是她的父亲,”
张律师将纸质资料推过去,“她今年不足19岁,而你的女儿出生于1996年,就算没?死,活到今天也有28岁了。”
“不不不不,”季国梁笃定道,“就是她,就是季凡灵,她活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活的,而且她没?变,我不可能认错的。”
张律师压低声音:“你知道,精神病人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也不需要坐牢吗?”
季国梁一愣。
“你一直坚称她是你死去的女儿,这很好,”张律师暗示,“如果能多提提江婉,就更?好了。”
“……”
张律师站起身,意有所指道:“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
安升医院。
晚上,季凡灵把室友发给她的PPT都看完了。
临近期中,她有一个?小论文要写,教授单独发了邮件给她,允许她延迟提交,但?她不喜欢像个?小可怜一样被特殊对待。
她在床上噼里啪啦写论文,傅应呈就坐在不远处的桌上敲键盘。
季凡灵指尖顿了顿,偷偷瞄了他一眼,男人不看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
还在生气。
但?偏要跟她在一个?房间里待着。
季凡灵住院了四?天,他就在线办公了四?天,除非急事,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医院,会?都不怎么开。
她住的是安升医院顶楼最好的套房,除了病床,还有其他套间的陪床房。
但?傅应呈一直跟她睡同一张床,还一定要抱着她睡,每次半夜季凡灵翻个?身,迷迷糊糊都会?感觉傅应呈搂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捞。
有点,过于,黏人了。
今晚,季凡灵本以为他不会?跟她睡一张床了,没?想到傅应呈还是躺了上来,闭着眼不说?话。
现在变成了冷冰冰的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