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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听审席上的被害人妻子痛苦地捂上了眼睛，孩子把母亲紧紧搂在怀里。

郑云龙让助理拿上了人体模型，用匕首连续向颈部刺了三下。

助理剖开人体模型，测量了伤口深度。

3厘米，&rdo;郑云龙用手一比，&ldo;我的助理，一名成年男性，用最大的力气捅了三刀，但伤口深度比被害人身上的伤口深度整整少了3厘米。&rdo;

&ldo;我的当事人只承认其作案工具是匕首，现场发现的工具也只有匕首，&rdo;郑云龙扬了扬头，特地冲着阿云嘎的方向，举起模型和伤口对比图，&ldo;那么，另一个凶器是谁的？&rdo;

南枫懊恼地低下头。阿云嘎咬牙道：&ldo;你们物证科怎么回事！&rdo;

王晰叹了口气。

证据链断了。

&ldo;本庭宣判：被告人龚子棋，检方指控为故意杀人罪，但因证据不足，本庭不予支持。&rdo;

&ldo;妈！&rdo;

阿云嘎冲向受害人家属的方向，一把抱起晕厥的被害人妻子冲出法庭。王晰揪着南枫问道：&ldo;不是告诉你们别做假证吗？死刑判不了判死缓，死缓不行无期。你们这样自毁证据链，二审压力有多大？！&rdo;

南枫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ldo;是我没看住他们。可大家都太想把这案子做成铁案了……&rdo;

&ldo;铁案个屁！&rdo;王晰骂道，&ldo;对面是郑云龙，不是法律援助中心那帮从不给你们添乱的律师。&rdo;

听审席开始谩骂，郑云龙坦然地一路被骂着走，走出了法庭，被扔了满身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王晰头又开始痛了。

高杨一言不发，也没有笑，只是默默扶着王晰坐到车上，给他盖上外套，开车回了家。

chapter2

法律用惩罚、预防、特定救济和代替救济来保障各种利益，除此之外，人类的智慧还没有在司法行动上发现其他更多的可能性。

‐‐庞德《通过法律的社会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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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城医院。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来回穿梭着，神色匆匆，丝毫没有多余的表情。人群喧哗着挤嚷，举着绿油油的病历本往前拼命挤，患者在一边唉声叹气，疼痛地呻吟。消毒水的气味被添了一层又一层，隔着口罩也呛得鼻子疼。

阿云嘎把怀里不省人事的母亲交到儿子手里，急匆匆地抓了急诊的一个医生：&ldo;贾凡！救人！&rdo;

贾凡无奈地摘下口罩：&ldo;哥，我是精神科的……&rdo;

&ldo;医生……救救……救救我妈……求你了……&rdo;

贾凡感觉到衣角被人抓住，那个男孩猛地跪到他腿边，忍了一路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那孩子哭得气都不顺了，几个字从嘶哑的嗓子里挤出来，原本光亮的眼睛现在只剩下绝望和无助。

贾凡和阿云嘎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他起来。

&ldo;蔡蔡你这是干嘛？快起来！&rdo;阿云嘎一把把他拽起来。

&ldo;医生……求你了……&rdo;他绝望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眼前的医生，手里紧紧攥着母亲的手臂，&ldo;我妈是我唯一的亲人了……&rdo;

贾凡本来天生就敏感，看了这一幕眼睛都红了大半：&ldo;没事，没事的，来，患者交给我。&rdo;

贾凡小心翼翼地从男孩手里接过昏厥的母亲。男孩的手臂紧绷着，死死盯着贾凡冲进急诊科的背影，从眼中消失。

他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冰凉的地面上。

&ldo;蔡蔡……&rdo;阿云嘎伸手拉他，&ldo;咱去边上坐着，地上凉。&rdo;

&ldo;嘎子哥，&rdo;男孩毫无生气的动了动唇，&ldo;那个杀人犯，不会被判死刑了？&rdo;

阿云嘎心头一痛，揉了揉他的头发：&ldo;怎么可能？还有二审呢。二审到省高院去，肯定不会让他再跑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