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三两下攀上囚禁她多载的高墙,背向古宅的纤躯顿了下,螓首果决一甩,纵身往墙那头一跃而下。
别了。冰库里面的冰人们,别了别了……
※※※
“京极伯伯、京极伯伯……”冰川菊慌乱无措地拍打门板。
坐在厅堂中央打坐的男人,沉静地微掀眼睑,将褪下半边的剑道上衣拉拢,从容起身。
没想到应门的会是京极御人,冰川菊脸色僵白,抖颤的双腿迭步后退。
“家父昨晚陪老爷出去,尚未回来。菊小姐有事吗?”京极御人假装没看见她惊惶的举措与一身不合宜的服装,礼貌地偏身等她入内。
“京极伯伯不在?”冰川菊方寸全乱,直到京极御人平静无波的深瞳有意无意向下瞥,她才发现自己失态地揪着他的上衣,忙放开退了好几步。
“菊小姐有事不妨直说,家父下午到家我会代为转告。”京极御人态度疏淡有礼,领头先走入厅堂。
“那时就太迟了!等伯伯回来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冰川菊孩子气地掩面抽泣了起来。
“如果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什么事情来不及?”
“对……对不起……”冰川菊被他冰冷的语气震慑,缓缓放下衣袖,低垂蒙眬泪眼,没勇气抬头承受他必然严峻寒冽的神色。
“有事请说,我好趁早联络父亲。”
“等伯伯回来,清零已经离开了,有什么用……”冰川菊凄恻地低声哽咽。
京极御人以为他听错了。“清零小姐住白院,菊小姐可以在那里找到她。”
“你是笨蛋!听不懂我的话吗?她要离开冰川家,搭飞机走掉,永远不回来了!”终于受不住的冰川菊冲着他歇斯底里大吼大叫。
京极御人无法思考,没等她吼完,他一转身朝冰川清零住的院落飞奔而去。
他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什么,一直以为他是讨厌冰川清零的……如果她真就这么走了呢?
京极御人厌恶地加紧脚步,揪痛他的感觉那么陌生、太痛,他浪费不起时间深想,因为那已接近毁灭。
她走了,不正切合所有人的心意?他不是常常这么希望着?
京极御人加快脚步,拚了命不肯相信地冲,一口气直冲到那间房扉大开的房间。他愣住了,然后也知道冰川菊并未说谎,因为他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了。
总是烦他、惹他火大,他厌恶至极的人,走了……
她竟敢──不告而别!
跟在后面急喘喘跑来,冰川菊一看到空荡荡的院落,她泪水流得更急。
“别哭哭啼啼!她有没有说去哪里?”
“你……你不是最讨厌清零?”京极御人疯狂的眼神,看傻了冰川菊。
“你只要回答我,她有没有说去哪里?”京极御人再也无法冷静,他暴跳如雷地吼住冰川菊滚滚不休的热泪。
“我……我不知道,刚刚她还在这里,只说搭今天的班机离开。”冰川菊被他狰狞的面容吓得踉跄后退。
京极大哥怎么回事……他和京极伯伯明明是家里最看不惯清零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