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回日本,我不介意你和京极大哥的事了。”
笑累了靠坐在平台石栏,杜清零一怔,莫可奈何一喟:“拜托你饶了我,别再试探了,我们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冰川菊娇笑着打断她。“我可不是二岁小孩子。孤男寡女在一起一夜,不会没什么。算了,我心胸宽大不计较。”何况他们不是普通的孤男寡女。
“那是拜谁之赐啊!”她得寸进尺的张狂态势,让不想没品没格掀旧帐的杜清零上火了。“你很烦耶,喜欢小总管不会快点嫁给他──”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嫁。”冰川菊傲慢如女王,推杜清零移坐过去,落坐在她坐干净的位置。“我真的很喜欢京极大哥,可以说太欣赏他。你知道的,我一向欣赏与我同类型的人,因为这种人世间罕见。”也因此,她不知如何、亦不敢亲近她神祇般的偶像。那是不敬的亵渎行为,她完全无法想像。
“请问哪一类人?自傲自负过头衍生的自恋型人格障碍类?”杜清零没好气翻了翻白眼,瞄见展力齐晃进这一区探头探脑地四处找人。他扫见她后,下巴暗示地朝会场外一点,杜清零颔首表示意会,双手并比划了个t。
冰川菊旁观得一头雾水,见银背猩猩旋脚离去时又不耐地回比了个手势。
“你们在干什么?”她克制不住怒声尖叫。
“大意是说我们只剩五分钟,长话短说,力齐哥可不是有耐性的人。”
他们两人绝佳的默契吓坏了冰川菊。她一直害怕这个,她一直害怕清零会嫁给台湾人,永远离开冰川家,所以无所不用其极拿京极大哥刺激清零,希望逆叛的她为了同她竞争京极大哥而留下来,不诚实的清零却一概推说他们没什么……
没什么?别人可以这么说,他们绝不可能没什么!他们明明是互属的,为何分离多年清零还执迷不悟?不可饶恕!不可原谅!
“菊,容我提醒你,你只剩四分钟可以瞪人了。”
诸法遍试于妹妹皆罔效,冰川菊实在被逼急,不惜下猛药摊牌了。
“好吧,我承认,我以前皆只是试探你。我和京极大哥都很优秀,不,应该说他比我聪明太多。我一向尊敬能力才智在我之上的人,如父亲、京极大哥,可是我绝不能忍受我丈夫也如此,那使我落居下风。我受不了一辈子看人脸色,猜不透丈夫的心思。”
“感情又不是竞赛,时常想这些,你不累,你丈夫也累啊──”杜清零的嘀咕被冰川菊猛射过来的厉光瞪掉。
“你晓得什么!我曾经傻……傻得一试,但真的猜不透京极大哥的心思,他对我很客气,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我打不破这道藩篱,我们就不能更进一步,我不要他待我像客人或大小姐,即使妹妹……即使像妹妹也好!他对我们像外人,不像对你!”她扭头怒瞪一脸呆愕的杜清零。“他对你特别好!”
这些资优人种犯贱啊!一把猛火从脚底烧上来,杜清零被子虚乌有的控诉激得火冒三丈。
“他对你客气,你嫌太好是吗?他对我很凶很坏很严很没耐性,你羡慕我们看不对盘就干架啊?好啊,有本事你拿木剑和他对打一场,当他毫不留情的木剑落在你的道服上时,我看你还会不会觉得那叫特别好!”
“他是为了你才拒绝我!”冰川菊苦涩地旋开身。十七岁那年当面被拒绝的万般苦涩虽不复在,要心高气傲的她向人坦承初恋的挫败,仍然相当困难。
她冰川菊的难堪心事可不随便透露给人听,对方得付出对等代价才行!
“菊……”杜清零的冲天怒焰顿消,轻叹着想搂一搂她骄傲的姊姊,转念一想又作罢。“小总管若拒绝你,一定是因为他配不上你或你配不上他──干嘛啦,你斜眼瞪人的样子丑死了……是你自己说的,你们是同一类人嘛,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目中无人,注定是孤独宿命嘛……”
冰川菊从窗户玻璃清楚看见身后的人迟疑伸出手又收回,美眸一红,她猛转身死命抱住妹妹,表情转狠地在她耳朵撂下话,很快又放开她。
猝不及防的杜清零错愕好半晌,回神,不负责释疑的白色娇影已翩然闪人。
什么……什么叫只要她冰川菊一息尚存,她冰川清零今生休想嫁给银背猩猩啊?什么又叫她绝不容许她抛弃她的京极大哥和冰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