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允这才瞧向春湘茹,见她面色苍白、骨瘦如柴,之前虽没见过她,但也晓得从前的她定不是这模样,这是近来被折磨出来的。“春氏,本王要纳侧妃,相中令妹春芸姝,两日后会派轿去接人,你准备准备。”
他哪像求亲,根本是知会。
春芸姝忍不住恼怒了,张嘴想骂人,但在他投来一眼后气势马上溃散,算了,这家伙肯对人姊做做样子已经很给她面子了,要不一顶轿子抬过来,她还不是得闷声上轿。
唉,她忍不住哀怨起来,怎么自己嫁人这么不值,这人生真没意思!
“是,姝儿昨晚回来对妾身说了这事,妾身一开始很吃惊,可姝儿说您生性严肃,但还算是个懂得体恤人的,且您这回又救了开平一命,证明您是讲理知法的,若托付终身当不会后悔。”春湘茹说。
蓦允当即睨了身边的春芸姝一眼,想不到她会替自己说好话。
“身为长姊,见妹妹要嫁,嫁的又是殿下这等人物实在感到欣慰,但是,春家无势,妾身也无能,将来她能依靠的唯有殿下一人,还请殿下定要善待姝儿,妾身在此拜托了。”春湘茹朝蓦允跪下叩首道。
春芸姝见了吃惊,赶紧去扶她起来。“姊姊这是做什么,我跟了殿下会很好的,哪里需要你这样大礼拜托。”她感动的说,大姊之前虽软弱,可当她要出嫁,也担起了长姊的责任,即便对方是蓦允也要求他善待她。
“需要的,你虽蒙殿下垂爱迎进摄政王府,但女人需要的还是丈夫的疼惜,我不想你和大姊一样,嫁人后让人糟蹋了。”
徐家人听了这话全汗毛竖起,这不明着告状徐家亏待她?三人忍不住紧张的瞧向蓦允,看他的反应。
蓦允朝春湘茹道:“放心,春芸姝既入本王的门就是本王的人,本王会护她一生。至于你,似乎还是对夫家颇为不满,说吧,你想怎么做,本王给你做主。”
徐家人冷汗直流,春芸姝则一扫之前对他不将提亲当一回事的不满,悄悄感谢的扯了他的袖子低声说:“谢谢了。”
“哼,你不是要本王好人做到底,那本王便如你一次愿。”他抿笑。
她这才有些脸红了。
“妾身已接了徐家的休书,不再是徐家人,所以不再进这个门了。”春湘茹指着徐府大门说。
春芸姝惊讶,她以为大姊这阵子忧虑卧床是因为被休,如今得以再回夫家必是安心愿意的,却想不到她会说出不回徐家的话。“姊姊,你可想清楚了,真不回徐家了?”
如今不比从前,有蓦允给她靠,徐家人哪敢再欺她半分,她这趟回府,徐家人必将她供奉着,不敢再给她任何脸色看的。
“徐业停见色忘义,不曾疼惜过我,咱们春家家道中落,他不帮上一点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的赶你们走,甚至开平一出事就急着送来休书,这样的丈夫与夫家,我要来做什么?前一阵子我无法振作是恨自己遇人不淑,竟嫁得这样的人家,自觉丢脸悲愤,而今他们还好意思来求我回去?不了,我受够这样的人家,情愿自己过活也不回去。而你即将嫁给殿下,照顾开平的责任理当由我这个大姊负起,我与开平会继续住在西街底的那间屋子,从今往后专心将开平培养成材。”
“姊……”春湘茹这番话着实令春芸姝感动,原来大姊也有未来人的骨气,不会由男人搓圆捏扁,振作之后便能坚强过日子,在这时代女人要能勇敢独立不容易,她佩服不已。
“不……湘茹啊,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休夫啊,以后、以后为夫的定会善待你,不会再给你委屈受的!”徐业停不顾廉耻的冲上前抱住春湘茹求道。此刻春湘茹是徐家的救命稻草,若她执意离去,那蓦允不会放过他们的,求也得将人求回来才行。
“是啊,媳妇,我这婆婆从前太亏待你了,我会改的、会改的!”林凤洙也急出泪来了。
不知谁去通知的,徐业停内院的一堆妾室这时也全出来了,跪在春湘茹脚边哭道:“姊姊,过去都是咱们不好,您大人大量饶了咱们吧……呜呜……咱们再不敢跟您抢夫君了……”
春湘茹不为所动,轻轻甩开了徐业停,冷冷的道:“休书已在我手上,咱们和离已是事实,覆水难收,以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