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皮坚持:“我看还是入了魔,附体嘛,只不过是比较高明的附体。”
赵闻道掏钱买了几个包子。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苦恼:“现?在完全没?有线索,难道我们就困在春风镇了?我还以为明天能回去呢。”
聂萦突然发现?谢玄素不在,她回头寻找,发现?谢玄素站在上一个拐弯的路口,正在静静地倾听对面?茶铺子的一个露天场地先生说书。
客人不多,还有几个窃窃私语,听得不大专心,于是说书先生决定抖一抖本事,他用手一指天空,特地换了一种缥缈不定的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满月那一天,吴玉娘正睡得深沉,就听到天空仙音回荡,异香浮动,一个声音在呼唤‘归来?……归来?呀,玉娘……归来?……’”
聂萦走过去,还没?来?得及拍他,谢玄素就察觉了,转过头来?提醒了一句:“大师姐,今天好像就是满月。”
四人齐齐抬头,果然,夜色低垂,天边一轮圆月悄然升起。
第44章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霄。”林斯年面色微微憔悴,伸手去?小心地触碰园中一朵刚刚开放的牡丹花,“唉。”
“闭嘴吧你!”江小皮正埋头在庭院里布阵,她入门没多久,对基础阵法都不能熟练应用,正在头大,听到林斯年还有心思吟诗,恶狠狠地翻起白眼。
赵闻道紧张地抱着他的玉笔,哭丧着脸说:“你为谁立中霄不知道,反正我们?是为你。”
自从认识了大师姐,他的法宝都从留影石变成玉笔了,真怀念从前东奔西跑打探八卦的好日子,他就根本不是个会?打架的苗子啊,为啥他现在站这里准备一场恶战?
林斯年惭愧地道歉:“确实麻烦诸位,待此事解决之后?,必有重谢。”
说完,他深施一礼,直起腰的时候,忧虑地看向紧闭的闺房大门。
在柳之瑶的闺房里,聂萦和谢玄素严阵以待,柳之瑶却不慌不忙卸去?钗环,坐在镜前缓缓梳着一头缎子也似的秀发。
“奇怪。”她微微侧头,从镜子里看着站在床前的聂萦,“你们?现在怎么不开解我,说我想错了,修无?情?道不必杀夫,杀了也成不了正果那一套了。”
聂萦冷笑:“那是因为我们?本来以为你是傻子,结果你把我们?当傻子。”
“这?话?我可当不起。”柳之瑶柔柔弱弱地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知道自己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呢?”
聂萦心头火起,质问她:“你不是读话?本读入了魔,那些话?本根本就是你自己写的,你不但写,还自费出版,出版了还花钱到?处去?推广,甚至街边说书的场子都在说你的杀夫流,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杀人之前要大肆宣传,唯恐别?人不知道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告诉大家真相啊。”柳之瑶一脸无?辜地回头看她,“杀人之后?我再说什么他们?是不肯听的,话?要说在前头,这?样等?我杀了斯年之后?,大家就会?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聂萦错了错牙,冷冷一笑:“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信,睡吧。”
柳之瑶从善如流,坐到?床上,拉开被子要躺下的时候,美目流盼,向着窗外看了一眼:“斯年……是不是在外面??”
“是。”站在门边守卫的谢玄素点头,“他明知会?有危险还是答应了,为了你甘冒风险,但我们?是不会?让你杀了他的。”
柳之瑶仰起脸,静静地看着二人,目光灼灼,忽然?笑着说了一句“那我们?打个赌如何,今晚我必杀林斯年。”
“呵呵。”聂萦不以为然?地捏了捏手指关节,“我们?拭目以待。”
柳之瑶翻身上床,面?向里躺下了。
夜色正浓,圆月当空,偌大庭院里所有下人都已经被打发走了,只剩下他们?六人。
风吹过庭院,树叶沙沙作响,偶尔还有一只路过的野鸟,尖利叫着掠翅而过,赵闻道起初一惊一乍,到?半夜的时候已经撑不住困意,坐在花坛上一点一点地打起盹来。
子夜时分,月光更明,就在所有人心弦绷到?最紧的时候,一股淡淡的幽香缓缓地沁入心扉。
如兰如麝,杀机四?伏。
“回来……回来啊……回来吧……”低沉的,悠远的,不知从何处发出来的声音,悄然?自四?面?八方所起,一声声,直接透入人心!
聂萦耳朵一动:来了!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柳之瑶翻身从床上一跃而起,穿着素白睡裙箭步下床,顺手从书架子上不知什么地方抽出一把短剑,呛啷一声,雪亮刃光映入聂萦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