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卿还不知道丫鬟说的“一切都好”是什么意思,她心里都是母亲的病。
母亲生产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受不得暑热严寒,要不然就会胸闷气短,时常会晕眩,严重的时候连地都下不了。
所以盈袖一说,她不疑有他,连忙就回来了。
“母亲!”
姜氏听到了她的声音,笑着出来迎接,将沈卿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我的卿儿,你怎么看着又憔悴了不少?是不是广平侯府那边给你什么气受了?”
见了儿女便止不住地絮絮叨叨估计是每个母亲必备的技能,姜氏也是如此。
“卿儿,我听侯府的人说你病了,是不是姑爷对你不好了,我听说。。。。。。姑爷纳了侧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虽说我时常告诉你要你做个好媳妇,但你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母亲,”沈卿打断姜氏的话,“我一切都好,您不是病了吗,可有哪里不舒服?大夫来看过了吗?”
至于憔悴,昨夜纪君夜折腾了她大半夜,那日他说不碰她,可没说后面不碰她,于是昨夜在确定她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她就又被吃干抹净了。
今天早上纪君夜倒是没再晚起,早早地就出去了,应该是去处理金明湖堤坝的事情了。
临走的时候还亲了她好一会儿,她被闹得后面都没了睡意,又听到盈袖的话,哪里还睡得着?
又累又困,她能不憔悴吗?
不过这些东西她不能说就对了。
姜氏拍了拍沈卿的手,“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我就是想你了,就找了个借口让你回来看看我。”
沈卿道:“那您也真是胡闹,怎么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呢?您想我了只管叫人去侯府接我,他们广平侯府还能不让我回娘家不成?”
“那可不成,出嫁的女儿怎么能总是回娘家来,会被人笑话的。”姜氏笑着说道,一边吩咐人把沈卿爱吃的东西都端来。
丫鬟彩蝶笑着答应,“夫人日日都盼着小姐回来,小姐爱吃的牛乳糕厨房日日都备着呢!”
沈卿娇笑着道:“那就有劳彩蝶姐姐了。”
姜氏拉着沈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如今嫁人了,比不得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凡事不要太使小性子,与姑爷商量着来。”
“侧夫人一事我也知道是,确实是姑爷做得不对,但是夫妻俩哪有不闹别扭的?你在后院一定要把中馈大权包揽好了,只要管家权还在你手里,底下的人也就不敢造次。”
“还有,你成亲也三年了,也该早些怀个孩子,女人没有孩子,终归是站不稳脚跟的。”
沈卿听着姜氏跟前世相差无几的话,心里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护国公府家庭简单,他父亲只有姜氏一个,姜氏对于后院争宠之事,还是知道得太少,管家权在自己手里是不会受到轻视,但是一个要她倒贴嫁妆的家,有什么好管的?
前世她劳心劳力,当牛做马,他们便真的将她当作牛马使唤。
而且,她才不想生徐砚池的孩子。
从前她只觉得姜氏不通这些,就只听着,不大受用就对了,但是知道她不是姜氏亲生的,她心里不免多想。
此时此刻,若是姜氏面对着自己亲生的女儿,还会不会说出同样的话来呢?
沈卿想得入迷了,连姜氏叫她她都没听见。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卿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姜氏,突然问道:“母亲,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是您的孩子,您还会对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