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开了门,“你是?”
“还请替我给成王殿下传句话——眼下无长物,窗下有清风。十年一别,请问殿下还记得这句话吗?”
仆役匆匆敲开魏元景的房门,传了这句话。
此时魏元景正与启竹对弈,一听此话,魏元景心一惊,直接站了起来。这是他的舅舅,十年前的内阁首辅王文充的座右铭,当年他曾教导魏元景,无论身居何处,当时刻反观内心,忘怀名利,看淡起伏,方能自处。
时至今日,魏元景从未忘记这句话。靠着这句话,他才撑过那十年。
一定是与舅舅有关的人。
“快请!”魏元景抬脚往中堂去。
启竹起身嘱咐道:“殿下勿被乱了心神。要小心。”
魏元景颔首应了声,转身离去。
中堂里,那人揭开黑色兜帽,满眼泪水地看了眼魏元景,便弯腰去跪拜。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魏元景愣了一下,伸手去扶,“可是曾元先生?”
“是,多年未见,幸殿下还记得在下。”
“快请坐。吴通去倒杯热茶。”
魏元景细细看了一眼曾元,“一直没有听闻曾元先生的消息,还以为先生没有逃脱。如今忽见先生,竟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曾元捧着杯热茶,摇头苦笑,“当年出了事,大人便先派人保护我们十余门客逃走。官兵追过来时,混乱中我跌落河中,最后被人所救,活了下来。只是其他门客皆无生还。这些年我一直在老家当个教书先生,隐姓埋名,苟活于世。近日听闻殿下回京,在下的心里是又惊又喜,于是连夜赶往京都,只求见殿下一面。”
魏元景垂眸失神,“先生过的苦,是受王氏一族的牵连,我愧对先生。”
曾元抬眸慌乱,“不!殿下,这不是你的错!是那该死的东厂和司礼监!是他们栽赃陷害!蒙蔽圣听!琅琊王氏一族一直忠心耿耿,在下从不相信大人和瑛妃娘娘有谋逆之心!殿下……你可相信?”
魏元景避开曾元直视,站起身来,“我信不信又如何,十年过去了,所有事情已成尘埃。我们还能如何?”
曾元站了起来,声音激动,“殿下怎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当年王氏一族血流成河!多少人受到牵连,而殿下也被冷落在北境十年,这些,难道殿下都忘记了吗?!如今殿下手握北境二十万兵权,权势正盛,何人不忌惮?!若殿下仔细经营筹谋,王氏一族自然还有反案的机会!”
魏元景扭头看向曾元,目光冷峻深沉。
曾元一时心虚,目光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