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赵祥忠高喊一声:“保护陛下!”
瞬间,四周的禁军士兵拔刀警惕起来,禁军副都尉王宗立即指挥禁军将官员等围了起来,赵忠祥保护着晋灵帝往帐篷里去,在太子身后的曲吉安也护送太子离去,不料禁军里忽然有几人倒戈,一刀捅了前面的禁军,持剑向太子和晋灵帝冲过来。
四周官员本就颤颤惊惊,见出了细作,一下子慌乱地四处奔走,乱成一团,你撞我,我撞你,有直接趴在地上的,还有的拼命往里面爬,皆狼狈不堪。
程也安与邓珏等会武的,皆捡了剑跟着魏元景在前面挡着。
那几人武功高强,一人抵十,竟一时抵挡不住。而禁军平日除了京都巡防和负责围猎,再无其他什么事情,所以禁军大都只会花拳绣腿,没有点真功夫。且禁军依靠宦官,有关系者居上,更是没有什么实力。
那禁军都尉李虎听风而来,竟是一个行动迟缓的胖子,铠甲都合不上,一口一个“陛下,臣来也”,几步后竟被自己拌了一脚,直接滚到了地上,半天起不来。
程也安气急了,顺势一脚踢到那李虎的脸上,怒骂道:“猪狗不如的废物!”
李虎立即大喊求饶道:“诶呦,郡主饶命!”
此时,曲吉安正护着太子离开,一小太监一脚踩空,手顺势拽住了曲吉安,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曲中官救我!曲中官救我!奴婢给您做牛做马!”
曲吉安嫌恶地一脚把那小太监的手蹬开,准备站起来时,刀光闪过,一细作生生将那小太监的脑袋砍了下来,再一抬眸,一双如饿兽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曲吉安。
曲吉安瞬间瞳孔一缩,只见刀光如巨雷般劈下,而自己竟动弹不得,全身的血一瞬间冻僵了。
“砰”一声,一把剑挡住了细作的刀,曲吉安侧目一看,是魏元景。
“快走!”
只一瞬间,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复苏沸腾起来,曲吉安双脚双手并用,几乎是连爬带滚地逃离了现场。
直到曲吉安安全地进了帐篷,整个人才松懈下来。
死亡面前,没一个人能体面着应对。
曲吉安听着外面兵器的撞击声和人痛苦的嘶吼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下来了。
禁军副都尉王宗带着一身血污前来汇报。
“陛下,细作共十一人,皆被斩杀。”
晋灵帝气得一拍桌子,怒吼道:“你们禁军是如何办事的?!混入这么多细作竟不知情!是整日吃白饭的吗?!”
王宗立即扑在地上,“陛下饶命”。
晋灵帝气还未消,“李虎呢?!难不成还在睡他的大觉?!”
话刚落,禁军都尉李虎扶着他肥胖的身子进来了,吓得直接跪了下来,“陛下啊陛下,臣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晋灵帝怒道,“你整日纵酒寻欢,不务正事!今日又犯下如此大错!你觉得你还能活命吗?!”
李虎猛得抬头,竟生出一额头的汗。李虎看了眼陛下,又看向曲吉安。
曲吉安给了他个冷厉的眼神,李虎就知道曲吉安不打算救他,他已无生还的余地,可他不能把家中妻儿都牵扯进来,他只能认罪,只要他一人担下所有罪责,他的妻儿就还有生机。
“陛下,臣认罪!都是臣忘恩负义,贪恋声色,误了家国!臣甘愿受罚!还请陛下放过臣的妻儿!臣叩谢陛下隆恩了!”李虎一个响头一个响头地狠狠磕下来,地上一片血迹。
赵祥忠这才道:“陛下,这李都尉早年也算兢兢业业,守护京都二十余年,一直未出过什么差错,今日之错他的确该死,但念在他往日勤恳的份上,放过他妻儿吧,也算给陛下自己积累善缘。”
晋灵帝看着李虎额头已血肉模糊,但还在不停地磕头。晋灵帝脑海里忽然就闪现了当年瑛妃跪求他放过魏元景的画面,心里一阵酸涩。
可这么多年,他也曾想念过故人,就在刚刚,他们的儿子魏元景还义无反顾地救了他一命。
心里动容了一下,晋灵帝道:“朕念你顾及妻儿情意,也曾用心护卫京都。朕便饶你妻儿一命。来人,将李虎带下去,择日问斩!”
来人将李虎拖了下去,李虎痛哭着高喊:“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接着,晋灵帝看向禁军副都尉王宗:“王宗,这些年你也算勤恳,无过也无功,今日你虽杀敌有功,但有监察不够之失。所以今日罚你军板三十,以儆效尤!”
王宗叩拜道:“谢陛下恩!臣领罪!”
曲吉安已心知肚明,晋灵帝是真的动了怒,但李虎没有牵连他们,所以赵祥忠也愿意为他说句求情的话。幸好他们司礼监已布了全局,李虎早已无用,失了也无妨,而王宗也已经是他们的人了,这些年王宗被李虎压着,只能夹着脑袋做人,才能无法施展,日后若是王宗被提拔,也能让禁军改一改风气,更好为他们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