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内。
魏元景与启竹正在对弈。
“那十一人的家人,北境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你不用担心。殿下,启竹多句话,如今的局面你也知道,想要政治清明,不是那么容易。朝堂如战场,也势必会流血出人命,这无法避免。我们只能尽量减少。”
魏元景握紧拳头,眼眸低垂,“我自然知道。可这是我亲手杀了他们,我没有办法装作镇定。”
启竹拿起一枚棋子,“万物皆空,唯心自在。殿下,你心里记住他们才是最重要的。而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前功尽弃,我们只能把下一步棋走好。”
启竹落子,目光坚毅地看着魏元景。
魏元景抬眸道:“我明白。”
话刚落,吴通匆匆跑过来,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殿下,那个那个程也安居然来了!还有那个邓珏,他们说要见你!”
魏元景蹙眉,也有点不解,程也安对他是避之不及,怎么会找上门来?
启竹看着吴通那个害怕惊诧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怕什么?总不会是上门寻仇吧?!”
想起上一回把程也安的鼻子给撞了,魏元景忍不住尴尬地抿了下唇,说不定还真是来寻仇的。
到了中堂,程也安抱着胳膊坐在一旁,邓珏怀里抱着个熟悉的锦盒。魏元景瞬间明了。
见魏元景来了,邓珏马上站了起来,还伸手拽程也安,程也安无奈地跟着站了起来,却尴尬地不看魏元景一眼。
他自己说的“见面绕着走”和“八字不合”的话,现在居然到对方家里求人?真是丢大面了!他怎么会答应邓珏这个糊涂蛋?!
后悔!还是后悔!
思绪纷飞时,魏元景已经说话了,“邓公子,我已经说过了,此事没有可能。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邓珏脸皱成了一团,话也不说,伸手拽程也安的衣袖。
程也安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用一种强势的语气对魏元景道:“他就想让你教他!你说个条件,把他收了。不然我把你的成王府给砸了!”
魏元景愣了一下,他还没说话,邓珏已经吓得快跳起来了,“安姐儿!你胡说什么呢?”
程也安扯了扯嘴角,“紧张什么,开个玩笑。”程也安拍了拍魏元景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道:“成王殿下,我已听过你说的理由。可我觉得你想得太浅薄。现在南海水寇为患,北境十二部虎视眈眈,各地常有祸乱起,可我晋国武将并不多。像邓珏这样有天赋且有毅力的武将之才难道不该珍惜吗?你放弃他难道不是对不起家国吗?其次,邓珏学了武,若做出了一定的成就,邓国公难道不会感到欣慰吗?他就一定会否定邓珏的努力吗?你也知道,邓国公不是这样的人。”
魏元景犹豫了起来,他来回走了几步,“容我再想想。”
程也安没了耐心,“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今日你要是不同意,我们之间的误解只会更深。但你要是同意了,我们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面对程也安威胁的目光,魏元景着实有点无奈,但他也想过了,若程也安可与他冰释前嫌,日后愿助力他一把,那么这件事的利远远大于弊。
魏元景道:“好,我同意。但邓公子,我还有几个要求。第一,若邓国公知晓阻拦,我不会再坚持。第二,你跟着我学武,必须听我安排,不得反驳。第三,直到武试前,无论风雨,你必须日日到我府中训练,一日也不可耽误。”
邓珏高兴地重重点了点头,“我一定照办!给!拜师礼!”邓珏伸手把锦盒递给魏元景。
魏元景还没拒绝,程也安伸手抢了过来,“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不该给我吗?!”
邓珏作势要抢过来,“这是拜师礼!不能给你!”
程也安不松手,“哼”了一声,“你觉得他会要?”
魏元景笑了笑:“的确,我不会收礼,邓公子不如给郡主吧。你也不用叫我师父,我比你年长,你可以叫我一声兄长。”
邓珏抓住了魏元景的胳膊,笑吟吟的,“元景哥,那你叫我邓珏就行,日后我都听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今天可以吗?”
魏元景无奈笑道:“好,今天就开始。”
魏元景带他们去了后院的练武场。
那里有弓箭靶子、木桩,还有各式武器,后面还有处亭子,亭后种了一片竹林。
魏元景让邓珏先扎马步,两刻钟时间,练习下盘力量。
邓珏就在一旁扎马步,程也安则盯着木架上的武器琢磨,随后抽出一杆铁制长矛,拿在手中颇有分量。
程也安试着摆弄了一下,想起自己已许久未使用过长矛,而他父亲的门生皆爱用长矛,因为长矛更便于骑马时远距离攻击。他们回府拜访时,也常与程也安切磋。只是军事繁重,他那些师哥们已久不曾回京,自然也无人与他切磋。